裴枢眼一瞪,对白衣人发号施令很不满,“你是哪根葱?由得你决定?” “也可以由少帅决定。”白衣人淡淡道,“立即杀了这几人,扔到外面示众。请,请。” 裴枢被噎得白脸一红,怒问孟破天,“他谁?等爷演完这场戏,非得给他个好看不可。” 此时白衣人脸上已经涂好油彩,红红白白,他爹来都未必认得出。 “他呀……好像是……那谁……”孟破天斜睨着白衣人,笑嘻嘻拉长声调,结果人家根本不理她,对面裴枢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她只好脸色一整,飞快地道,“我的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一看就是下等人。”裴枢讥笑,“连戏子油彩都会画。” 白衣人根本不理他——粉都涂过,还在乎点油彩? 孟破天一脸“你们尽管折腾我只管玩”,一边换穿衣服,一边好奇地看裴枢,裴枢眼一瞪,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爷知道爷很美,但是不许你看!” “那我看的不是你,我看的是丑八怪。”孟破天嘻嘻笑,在裴枢发作之前,赶紧问,“我说,少帅,就你那脾气,怎么肯忍下受辱,乖乖演戏?你不是该横刀立马,冲到台上,把演戏的和看戏的,统统杀个干净吗?” “你懂什么?夺人命容易,得人心难。”裴枢一脸嗤之以鼻,“如果这戏只是羞辱爷,那不用说,爷杀他个三进三出,留一个活口爷和你姓。但这出戏,明摆着是明晏安给小波儿出的难题,爷逞一时痛快杀人容易,事后善后却要给她带来麻烦的。爷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坏了整个夺城的大计。” “哟。”孟破天瞪大眼,“这还是裴枢吗?这还是杀人魔龙城少帅吗?你啥时候会为女人着想了?我可是听着你的传奇长大的,传奇里你杀人如麻,生吃人心,传奇里你披风用血染成,生平最讨厌女人,名言是:女人如内裤,污秽不可触!请问现在这个裴枢还是裴枢吗?” “现在爷看你们还是如内裤。污秽不可触。拜托你离我远点!”裴枢傲然道,“只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小波儿……”他霍然转头,面色警惕,“谁?!” “什么谁?”孟破天莫名其妙,棚子里就这几个人,都算高手,哪会让别人进来。 裴枢脸色不大好看——他刚才觉得背后似有杀气,霍然回首,却什么都没有,倒觉得自己一惊一乍,怪没面子。 “化妆吧。随意点。”白衣人抛过一管油彩。 “为什么不是你伺候爷画?”暴龙又不满了。 “再罗唣,戏演完了。”白衣人转过脸来,裴枢怔了怔,忘记了要说的话。 孟破天惊叹,“厉害!我一直觉得油彩画脸猴子屁股似的,没想到你寥寥几笔这么有风姿,我觉得你才是我这次进城捡到的宝哎,你和我一起回狂刀盟好不好?还有,对了,我觉得你这形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大像英白,更像宫胤……” “快化妆。”他扔过来一管油彩,堵住了孟破天喋喋不休的嘴。 …… 台上戏进入了第二折,“女王”入了宫,遇见了左国师,为了争取左国师的支持,女王再度使用了美人计,开始勾搭左国师,两人眉来眼去,一拍即合…… 底下的议论声也越来越放肆。 “接下来是不是又一场艳情戏?”有人满面期待。 “果然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啊。”有人一脸冷笑。 “所谓生张熟魏,皆可入幕也。”还有士子在怪声怪气地冷笑。往日里他们自持身份,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