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入一座外表简朴的小木屋,推开门,向里走,再向里走。 一路向下,再向下。 步伐缓缓,步伐轻轻,却毫不停留。 在道路的尽头,她站定。 这里依旧是普通人家装饰,有床有桌有窗甚至有厨房和净房。 看上去像是最普通的夫妻睡房,只是窗里永远透不进太阳的光线,头顶木板缝隙里暗藏的夜明珠,代替了灯火。 床上百子戏花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俗气,这种民间夫妻用来求子的帐子,挂在这里,充满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帐子内,绰绰似有人影。 她随意地卸掉披风,如同所有回到家中的妻子,“我回来了。” 没有回音。 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道:“你渴不渴,想不想喝?” 没有回音。 她自顾自喝了几口,捧着空杯出了一会神,道:“今天慕容问你了,你想不想见他?” 没有回音。 她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见就不见。哦,对了,”她好像忽然想起来般,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今天我惩罚了慕容。” 没有回音。 “哦,你问什么事?”她淡淡道,“当然是办事不力。虽然他是你弟弟,但门规就是门规,亲弟弟也得按规矩来是不是?” 没有回音。 她忽然笑起来,“你责的对。是,我是在假公济私,我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处罚慕容,怎样?” 她将茶杯一搁,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床边,稍稍撩开帘子,有点激烈,但语气依旧平静地道:“对,我不喜欢慕容。他是我们的亲戚,很亲近的血缘关系,但我永远不能忘记……”她顿了顿,“……因为他,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床上依旧毫无声息。 她撩开帐子,爬进去,双手捧住了里面的人的脸,哀伤地道:“慕容,我们唯一的孩子,因为他没了,你要我如何喜欢他?” 她身子忽然一顿,似听见什么诛心之语,半晌,声音终于激烈地响起。 “你说我根本不是在意孩子?你说我只是在找借口?嗯?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妻子,护着你的弟弟?” 帐子内毫无动静。 她忽然猛地向前一冲,将帐内的人扑倒,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人在捶打床板,帐帘一阵震动,稍稍露出的缝隙慢慢合拢,隐约露出一抹雪白的长发。 床板依旧在轻轻震动,隐约夹杂着暧昧的喘息,喘息的间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 “……我要去传信给……我不信我找不到他……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这无上宗门,未来基业,都是他的……他怎么可以不活着!” …… 雪山的冰风,吹不到黑暗的玳瑁。 上元城附近一座庄园,在玳瑁独有的微微发灰的迷雾中矗立。 附近村人都知道,这是属于一位翡翠部贵人的地产,这贵人很少过来,平常庄园都空着。 此时庄园也一片黑沉沉的,似乎没有人,只有眼力极好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