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忽然灵光一闪。 随即她发出一声尖叫。 “询如!”她大叫,“你不能这样扑出去!你会被卡死!” 屋中两个男人同时一惊,抬头。 耶律祁转身就扑来。 三公子竟然没有去追他,反而支撑着一掠到墙边,衣袖在墙壁上一拍。 圆盘开始外旋,打开! 景横波大喜,全力双手一挥! 正向圆盘扑来的耶律祁,生生被她抓了过来,咻一声穿过洞口! 扑过来的三公子,只抓到了他一抹衣角,随即圆盘开始再次合拢,黑暗的洞口,一张艳丽的脸笑吟吟一闪而过,景横波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嘚瑟张扬,“谢谢开门,拜拜么么哒!” 三公子瞪着渐渐合拢的圆盘,似乎想不到世上还有女子这么狡黠。 圆盘将要合拢的最后一霎,景横波的脸又闪了过来,很好心地敲敲圆盘,笑道:“哦,差点忘记告诉你,询如不在这里哈!” 圆盘合拢。 三公子没有再试图打开,有那打开的时辰,这两人应该已经跑了。 他盯着那圆盘,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低头看了看地上,地上有碎落的冰雪,还有耶律祁洒下的鲜血。 他脸上渐渐浮现奇怪的表情,轻轻道:“怎么会……” “砰。”一声响,门被推开,一大群士兵冲了进来。 刚才三公子和耶律祁对战,无力再顾及门口的禁制。 “人呢!人呢!”那群人大声嚷嚷,“我们是金鳞军,前来保护你等,速速……” 砰一声,一股带雪的风呼啸而过,那群人影呼啦一下被卷了出去,乒乒乓乓栽在院中,落地梆硬脆响如冰人碎裂,再一看人人脸色铁青,已经被冻死。 屋内三公子,用冰雪在擦手,冷冷吐出两个字。 “浊臭。” 他擦干净手,看看已经恢复原样的墙壁,忽然摇摇头道:“蠢货。死一个是为你们好,以后,会死更多人。” 不过死更多人似乎他也不太在意,他缓缓坐在破碎的棺材边,拖过桌上一封文书,摸了摸那文书上的浓浓的墨痕。 蘸墨太浓了,以至于每个字都微微凸起,不用看,摸也能摸出来。 他出神地看着那文书,又将文书斜起,对光线照照,那些浓墨字体,便显出被人手指摸索过的痕迹。 他将那墨字凑到唇边,轻轻舔了舔。 …… 景横波扶着耶律祁在暗道中穿行。 暗道很狭窄,窄得两人走只能侧身,而且不是向下的地道,感觉还在地面,景横波猜想很可能这是夹墙,是那种非常长的夹墙,从大片屋舍中穿过,直到出宅。 耶律家在黄金部的一间不常动用的宅邸,也有这样奇怪的设计,可见底蕴非凡。 景横波着实累了,气喘吁吁,肚子还时不时咕噜一声,黑暗寂静中听来响亮。 耶律祁在怀中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东西要递给她,随即又缩回去,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脏了……” 景横波嗅见红薯的香气,才想起他曾将抢来的红薯放在怀中,他将食物揣在心口,是为了留给她? 黑暗中有红薯香气也有血腥气,她心中微微发紧,只好装没听见,岔开话题。 “你怎样?”刚刚给他草草包扎了下,他虽然在勉力调整,但呼吸依旧不稳,明显伤得不轻。 耶律祁声音还是那般慵懒随意,“不错,精神健旺。” 景横波在黑暗中翻翻白眼,心中有个疑惑未解,忍不住问,“刚才怎么回事?” 那三公子一着很牛逼的杀手就要奏效,却忽然歇菜,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耶律祁没说话,半晌笑了一下,道:“因祸得福?” “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要听?”他答得古怪。 景横波心中又一跳,随即道:“为什么不敢听?”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愉快而已。”耶律祁懒懒地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大燕,你和宫胤落崖被我抓住那次?当时我中了宫胤的计,受了伤。” 景横波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有微微酸楚——这人间命运,推动敌友翻覆,有时候真的太过奇妙。 有仇的并肩作战,相爱的以剑决绝。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想,她需要平稳的心境应对艰险,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 “自从受了他的伤,”耶律祁悠悠道,“我便不太适应过于寒冷的环境,尤其不能在寒冷环境中失血受伤,伤口血液会凝结如冰,非得运功驱寒不可。” 景横波想刚才他可不就是寒夜受伤?那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