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气昏,实在太振奋人心了!”她眉飞色舞,“你知道吗,帝歌礼司的那群官儿,全六国八部都恨他们,我当年首次去帝歌参拜女王,仅仅为一个躬身礼的角度,就被他们纠正了整整三天!险些把我折腾出腰病!而那礼节原本可以免,当然,”她冷笑一声,“明城女王不肯免,她一辈子的荣耀都在这些礼节上,哪里肯放过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仅仅如此?”景横波懒懒翻个身,看外头分外明亮的月亮。 “当然不止。这只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和婉兴致勃勃地道,“后来祭司高塔一夜毁,女王挥手灭神器,百年豪门弹指灭,雷电收集戏权臣,也是足可以编出话本子的好戏呢。最关键的是,这些看似神神鬼鬼的事情背后,是女王为获得尊严和地位所做的努力,历朝历代,能独力通过迎驾大典的固然几乎没有,敢于还没登基就挑战千百年规矩,争取朝局论政权的,她更是第一个!” “那又怎样?”景横波哈哈一笑,“太早暴露了野心,所以,败了。” “话不能这么说。国内很多有识之士,认为女王在这种局势下能保自身不死,未必就能算败,天下民心在她那呢。”和婉不以为然,“知道我最佩服她是哪件事吗?灭桑家也好,能听政也好,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事,但琉璃坊火马车那事,她舍身救百姓,危难之中竟然敢选择车撞成耀祖,保百姓。这份不畏权贵,只重民生的心,普天之下,几人能做到?” 景横波一笑——当时她可没想那么多,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对待生命一视同仁。紧急避险选择危害最少的那一种,是现代人在危急情况下必然选择。如果当初知道后来没能救下成耀祖,有那么惨重的后果,她会不会还会坚持救人?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 “可恨我父王他们,还认为女王琉璃坊那样救百姓是傻,死几个老百姓嘛,又不是她的责任,为此得罪亢龙军,导致无法在帝歌立足,实在是大大地划不来。”和婉越说越气,“一群政客!独夫!老腐朽!” 景横波哈哈一笑,拍小狗似拍拍她,“睡吧。” 和婉气鼓鼓地睡下,在被窝里翻了翻,咕哝道:“不管怎样,她是个怎样的人,我知道,她自己知道,全天下老百姓知道。将来……”她又翻身坐起,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做个她那样的人。” “小心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景横波打个呵欠,一把将她拽回被窝,“行了,别发宏图壮志了,壮志好比内痔,太过用力去挣,是会流血的……嗯,你还佩服谁?” 她只是想岔开话题,却听见那丫头顿时声音梦幻地道:“国师!” 景横波手又是一顿,飞快缩回,这回连是哪位国师都不想问了,立即转身,“睡吧。好困。” “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和婉悻悻地扳着她的肩头,“都不问我到底是哪位国师……” 景横波飞快地打呼噜。 “你真怪。”和婉在她背后叽叽咕咕地笑,“大荒哪个女子提到两大国师,不是春心萌动,多听他们点消息也是好的,就你这德行,你不会悄悄竖着耳朵吧?呵呵那我就悄悄告诉你好了,我尊敬佩服的啊,是右国师宫胤……” 景横波很想抓起被子蒙在她头上,闷死她算完。 “布衣之身掌控大权,短短数年权倾天下,玉照亢龙俯首,文武群臣臣服。”和婉目光闪闪,“威风啊,煞气啊……不过,”她摇摇头,“最近我对他的观感坏了点,他怎么可以放逐女王?一对恩爱情侣,怎可如此劳燕分飞?天下再重要,有身边红颜重要?可我父王他们这次又和我观点相反,说什么宫胤越来越厉害了,男儿如铁,江山为重……哼!这是男人们的天下,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女人,女人算什么!” 她似是想到自己,越发愤恨,小拳头擂得床板砰砰响。 景横波坚决装睡,头也不回。 “女王那么好的人,他怎么舍得放弃她……”和婉想了半天,目光发直,喃喃道,“我总觉得不应该,我总想当面问问他,不过很快,我就可以当面问问他了……” 景横波霍然转身,“什么?” “哈,就说你还是关心国师的吧?”和婉得意了,指住她大笑,“瞧你这急样儿。” 景横波定定神,“你刚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