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发抖,勒在她脖子上的刀一会儿紧一紧一会儿撤下,眼光四处漂移,时不时落向城外。 “大少爷该出去了吧。”她忽然道。 另外两人不敢接话,半晌呐呐道:“……应该可以了。” 桑侗失望地叹口气,用刀背猛一拍景横波的脸,“都是这贱人,坏了我的事!” 景横波的脸,立即微微肿起,雪白的肌肤上渗出微微的红血丝,看起来颇显眼。 桑侗的眼光落在那些红血丝,眼神慢慢转向邪气阴毒。 景横波心中暗叫不好——这老妖婆不会邪性大发,和那些狗血电视剧里反角一样,想划花她的脸出气吧? 女人最爱和自己不够美丽的脸和别人太过美丽的脸过不去了! “想打我?”她斜挑起眼角,眼神比桑侗更邪,“打呀,赶紧地再打呀!” 她脸上神情露出小小的,掩饰不住的兴奋,瞧上去,竟然是渴望的。 桑侗一怔。神情转为犹豫。 “是不是还想划花我的脸?”景横波紧追不舍,“那划啊,快拿你的刀啊,指甲啊,一切可以划花脸的利器来划啊!” 桑侗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车幽暗的光线里景横波鲜妍的脸色衬上似笑非笑的红唇,颇有几分诡异感。 旁边一个桑家死士忍不住悄悄提醒桑侗,“家主,这女王听说颇有神异,您莫离她太近,小心上了她的当。” 桑侗默了默,身子向后退退,冷笑道:“能玩什么花招,玩多少花招,也逃不了等会化灰!” 话虽说得硬,搁在景横波脖子上的刀却稳了下来,不再把那寒光闪闪的刀锋往她脸上递了。 景横波心中松一口气,一抬眼看见那两个死士,听见桑侗那句“化灰”,脸上颇有黯然之色。 她心中一动。 之前她就有过疑惑,桑家这些死士,为什么后来能驾驭着马车毫不犹豫赴死,遭遇阻拦都不改其志,人去赴死往往都是一时勇气,一旦被拦阻很可能就此罢手,何况这又不是桑家人,不过是家奴而已,她并不信以桑侗的为人,能让人这样死心塌地不求生路地去死。 她也没想通桑侗为什么就能放心地让这些人去执行必死任务。 那么,如果那几批单独行动的人,是受了桑家控制,不得不去死。那面前这两个呢? 看表情,他们其实是不愿意死的。 他们能跟随桑侗一起登车,想必是亲信中的亲信,那么有没有可能,就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外围手下都种了毒,最信任最亲密的手下,才给了解药。 换句话说,这两个和那些死士不同,是有机会活的。 她想验证一下。 “咦,”她盯住其中一人,道,“先前我看那些驾车的桑家人,脸上都有淡淡黑气,你怎么没有?你别不是冒充的吧?” “胡说。”那人立即道,“那是因为他们吃了红丸,而我们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