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面容沉静,唯独双目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的身影,缠着绳索的臂膀,慢慢抬起,仿佛蓄满了无穷的张狂力量,一触即发。 就在最前的一排匈奴骑兵越过了那道埋在地里的绳索,又继续朝前奔去之时,他暴喝一声,蓦然从沙土里一跃而出,带领着身旁的士兵,拉直了手中的绳索。臂膀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暴胀而起,绳索吃力,陡然绷得笔直。 “轰”的一声巨响,犹如石破天惊,伴着飞扬起来的足有数丈之高的黄沙和尘土,只见镇口前面那片原本平坦的地面之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片片的篱笆和横木,随着绳索的牵引,迅速地翻炸而起。 地上多出了一个长达百米,宽十丈的巨大深坑,宛如朝开张开了一张巨口,将上面的人马,无情地吞噬入腹。 在巨坑的底部,密密地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前面的一片骑兵掉落下去,连人带马,当场就被钉穿在木桩之上。 就在人嚎马嘶,徒劳地挣扎扭动之时,后面的骑兵,因了巨大的惯性和来自身后的推挤,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根本无法停住,纷纷跟着掉落。 几乎眨眼之间,地坑的底部,填满了人马。 坑壁笔直,即便后来掉进去,侥幸借着同伴尸体的垫护,没有被当场刺穿的骑兵,也是无法出来。 六千精骑,转眼之间,便如此被吞噬了大半。 坑底之下,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一片,分不清是人是马,是活是死,马匹和人,相互踩踏。 嘶鸣之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从坑底冲了上来,宛若发自阿鼻地狱。 “放箭!” 高桓双目赤红,一声令下,土墙后的士兵纷纷涌出,聚到坑边,引弓射箭。 羽箭仿佛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朝着坑中的匈奴人,毫不留情地射去。 乌干冲在前头,也掉入了沙坑。亏得他反应快,抓住身边一起掉下的一个士兵挡了一下,这才侥幸躲过了那根已经插了两个骑兵的木桩。 那士兵一声惨叫,被木桩插住,却没立刻死去,双手依旧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挣扎着不肯松手。 乌干一刀砍断了士兵的手,这才终于得以解脱。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过来。本以为李穆中计,却没有想到,原来中计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他又恨又惧,肝胆欲裂,正要寻找可用的马匹,企图踩着堆叠的尸体纵跃上去之时,突然,头顶一阵箭雨,再也无处可逃,全身登时插满箭簇,被利剑射得宛如一只刺猬。 他举头仰望,双目暴凸,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愤慨和不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还是不肯倒下。 一个被射死的匈奴骑兵,突然从天而降,砸了下来,将他压在了下面。 侥幸在后的匈奴骑兵,终于止步在了那个不断吞噬人马的沙坑之前。 人人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个巨大变故给惊呆了。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高桓又一声号令,埋伏在镇口两边的骑兵,也冲杀了出来。 眼见主将也掉了下去,显然是活不成了,镇口两边还有埋伏,光线微弱,根本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敌人。剩下的那些匈奴兵,哪里还有半分斗志,掉头就跑。 高桓岂容这些人逃脱,包抄围堵,一场恶战,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