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闲钱去请大夫,想必他就算要去,也不是去请大夫,而是去求大夫。这也看得出,小叔子沈逐浪,是真的关心白小玲。 白小玲捧着碗,她说道:“逐浪,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他看着她脖子上深红的勒痕,又咳嗽了几声,“嫂子,那你早点休息。” “好。” 沈逐浪出去了,白小玲喝了剩下的稀饭,然后倒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这床被子很薄,就算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依然很冷,而且那半碗稀饭喝下去,根本没有一点感觉,又冷又饿,真的睡不着。 在床上抖了一夜,白小玲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咯吱声,她看向窗户,天还没有完全亮,是谁这么早就出门了? 她起来在箱子里面翻找着,原主白小玲的衣服很少,能御寒的更没有几个,她索性将全部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这才勉强觉得不冷。 外面下着雪,她看着雪地上的那一串脚印,就知道刚才出去的是小叔子沈逐浪。他这么早去做什么? 白小玲跟着脚印过去,在一户农家前,她终于见到了沈逐浪,沈逐浪穿着单薄的麻衣,站在一个妇人面前,手脚都哆嗦地厉害,但是他的脸却通红。他手里拿着一个碗,对妇人说道:“三姑,家里的米没有了,你家可有富余?”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冬天,大雪掩埋了一切,如果不这样,恐怕他们一家人都得饿死。 妇人说道:“侄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也是穷得响叮当,今年的收成不好,自己都怕过不去这个坎,你还是去你大舅家看看吧!” 沈逐浪的脸更红,他连忙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走了之后,妇人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呸,一家的懒散货,没有米只会四处讨要。那新嫁入的媳妇,光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什么活儿都不做,还妄想靠百家将他们一家子养起来,休想。” 看着妇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嘴脸,白小玲皱了皱眉头,不过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原主五体不勤。 沈逐浪又到了另外一户农户门前,这一次,他犹豫了很久才举起手敲门,他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面发抖,也不住地咳嗽着。 敲了很久,没有人来开门,他明白,如果他今天讨不到米,那么娘和嫂子就没有饭吃。这么冷的天,再加上没有食物,他们很快就熬不下去了。 他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大舅,大舅你在家吗?” 他在屋外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来开门的,开门的不是他大舅,而是大舅母,大舅母一副凶神恶煞母夜叉的模样,她大嗓门吼道:“什么事?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逐浪显然被吓到了,他泯了嘴唇,然后说道:“舅母,家里可有……” 她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话,“没有,没有,扰人清梦,真是作孽。” 说完以后,嘭,将木门甩上了。 沈逐浪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回过神。 在这个小村子,还有一家亲戚,那便是他的二叔家,二叔外出做生意,长年不回家,家中只有二婶和小虎子,二婶家和他们家差不多,都是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按理来说,他是不该去她的家中讨米,而且家中富裕的亲戚都不愿意给他借米,更何况二婶。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不去,他们又该怎么办? 沈逐浪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在一处破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他刚准备敲门,门开了。小虎子提着半袋糙米,小脸黑黑的,他看见沈逐浪,露出了两颗虎牙,“逐浪哥,我娘正让我给你送米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