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在外面轻轻敲门,李晔应声后,她提了桶热水进来,眼睛不敢四处看,放下东西就想退出去。李晔将帕子给她:“明日给母亲交差吧。你知道该怎么说。” 秋娘瞪大眼睛,吓得跪在地上:“老身,老身不敢!” “我命你这么做,你照做便是。”李晔淡淡地说道。 秋娘一直在骊山做事,这次郎君搬回家,不喜欢新人,便还是要他们这些老人伺候。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摸清郎君的性情,犹犹豫豫地将帕子收下了。 李晔帮嘉柔擦干净身体,又帮她把小衣和绸裤穿上。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似乎很依赖他。他低头亲着她的长发,将她圈抱在怀中。今夜他的确十分愉悦,她一反常态的主动虽是出自药力,但在开始时她说的话,应该是源于本心。 她也是想跟他圆房的。 如果说,当初他是为了少年时的情分和那纸婚约决意娶她为妻,将她视作以后要相护的人。今夜之后,那种感情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他发现自己竟然沉迷于她的身体,以及于她交欢所带来的那种满足。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意志其实已经很难被什么东西左右,可例外偏偏就发生了。这其实很危险。 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心志不坚,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开始。他仰躺在枕上,叹了口气。手里还抱着她,但那被摧毁的意志,已经慢慢地拼凑回来。 这一夜,嘉柔睡得很沉。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这一夜却梦见了儿时的很多片段。无忧无虑的少小时光,是个香甜的美梦。等她从梦中醒来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像被车裂了一般。昨夜可是她这一世的初次,因为回春丹的药力,她竟然跟李晔做了三次,而且每次她都到达了极致。 她抬手按住额头,挣扎着要坐起来,腰却像断了一样,双腿绵软无力。 “玉壶,进来帮我!”她叫了一声。 玉壶连忙走到床前,撩开床帐:“郡主,您睡了好久,这都快要晌午了。郎君出门前,特意交代我们别叫您,夫人那边也帮您说过了。” “你扶我一下。”嘉柔有气无力地说道。过了一夜,她已然是这样了,那人居然没事一样早早地出门了?什么体弱多病,分明是力壮如牛! 玉壶连忙倾身将她扶起来,看到她露在衣襟外面的脖子上有个很明显的吻痕,轻声说道:“郡主昨夜想必很辛苦吧?婢子听秋娘说,郎君折腾您到三更呢。不过圆房了就好,夫人那边也可以交代了。” 嘉柔低咳一声。与其说是李晔折腾她,倒不如说是她缠着李晔,欲求不满。那回春丹不过半颗就有那么强的药性,如果一整颗吞下去,她今日说不定就要废掉了。 “郎君可有说去做什么?”嘉柔赶紧岔开话题。 “这个倒没有说,不过听到云松说广陵王府,应该是去见广陵王吧?” 嘉柔想起,昨日他说要请广陵王暗中帮阿耶,今日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去的。也不知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 皇宫中的延英殿,一鼎半人高的铜错金龙首博山炉放置在铺着方毯的地面上。金吾卫大将军和曾应贤都垂首站在香炉旁,而贞元帝坐在宝座上,口气不悦:“昨日云南王府发生的事,你们给朕一个解释。” 虽说木诚节的作用早已不比当年,但毕竟有王爵在身,天子不可能不问。 金吾卫大将军回禀道:“昨日末将手底下的中候正在巡街,听到王府内有打斗声,便冲进去查看。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云南王,将他们拿下。可那些黑衣人在进了大牢之后,没多久就全服毒自尽。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印记,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 “好一个死无对证。天子脚下,云南王府之中,竟然有如此暴徒要刺杀朝廷亲封的藩王,你这个京兆尹是怎么当的!改日,朕的寝宫之中,是不是也会出现这么一批来历不明的暴徒?”贞元帝呵斥道。 曾应贤立刻行礼:“陛下此言严重了。南诏内乱刚平,想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