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得发烫。 等他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她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脖颈上,想说一句:“致远,明早你还是跑步去吧。” 他却忽然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环在他身上的手:“我累了,明天上午还有手术呢。” 她的手一下僵住了,然后轻轻地从他身上抽走。 那天,她又差不多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盹一会儿,做的全是些沥沥啦啦的破碎的梦。 有很长一段时间,日子就那么不死不活地往前奔着。 有时候她绝望地想: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还有时候她麻木地想:管它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这么着吧! 大地方来的女人 “上马石”街的历史和它座落的这座江淮小城一样悠久。 此街原是道光年间一个知府大人给老母亲盖的私宅,据说当年的规模不比什么这个宅门那个大院逊色。星移斗转到了解放,私宅的前后门都让卸了,通成一条街,入住了普通老百姓,人们以门前那两块汉白玉的上马石命名了这条街,尽管两块上马石在破四旧的时候让五马分尸了,街名还是得以保留了下来。 住在街东面的李家嫂嫂夫妻俩在自家前门开了爿店,上午卖些油条蒸饭水饺,下午卖些炒面皮麻辣烫之类。她家的明星产品是“猪肉锅贴”,一样的价格,别家锅贴包的是毛都没去净的肉皮,她家的却是最新鲜的精肉。 晓芙头一回来站队买锅贴的时候,李家嫂嫂就看出她是“大地方来的”,虽没有这“鱼米之乡”育出的小城姑娘的细皮嫩肉,但就能叫你的眼睛能跃过那些细皮嫩肉们一眼锁住她。回回她来,李家嫂嫂总和她热乎一两句:“不是我们本地人呐!”晓芙就笑一笑:“啊,不是。”“在这儿工作?”“对。”“你家那对小双子和我家李晓明(李家嫂嫂的孙子)是一个幼儿园一个班的。”“哟,那敢情好!”…… 李家嫂嫂是个知趣的人,看她一个外乡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深入探究。 有天下午,晓芙调休,中午就回家了。路过李家嫂嫂的铺子,听见里面晓明在李家阿伯怀里哭闹得厉害,就站下来问了一句:“晓明怎么哭了?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 “哎哟,别提了,扁桃体又发炎了,不想去医院,怕打针。”李家嫂嫂一脸的忧心忡忡,“不然我们晓明很乖的。” “动不动就打针吃药孩子确实吃不消,长期下去,抵抗力也不行。”晓芙一脸的感同身受,比平时多了好些话,“我们老二小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的扁桃体发炎。你就拿冰糖给他炖梨子水喝,一天两碗,喝个两三天看看能不能好点儿。” “哦?”李家嫂嫂满脸的希望和疑问。 “我家冰箱里还有一锅,我早上炖好的。我一会儿给你端过来,你热一热,给孩子喝。”晓芙说着马上回家,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就把小奶锅里的冰糖梨子水给端了过来,还如此这般地教与李家嫂嫂如何掌握火候。 大概是不用上医院打针,晓明喝完之后,马上说“喉咙不像刚才那么疼了”,也不哭闹了,大人们都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晓芙去买锅贴的时候,李家嫂嫂夫妻俩无论如何不肯收钱。 自此,晓芙就和李家嫂嫂熟络了起来,一条街上只有李家嫂嫂直呼她“晓芙”。每天下午店里生意清淡的时候,也是李家阿伯每天上小区幼儿园接孙子的时候,便也顺带把双棒儿接回来在店里杂耍,直到晓芙下班来接。晓芙按月给他们些钱,偶尔还送点小东小西,刚开始李家两口子不好意思要:“我们带一个孩子是带,三个孩子也是带,再说街里街坊的。”晓芙却坚持要给:“亲兄弟还明算账,而且我这俩混世魔王有多淘气,我知道的。” 接了孩子,回到街后身的小家——据说那是知府大人未出阁的妹妹的“小姐楼”的所在地,青砖小瓦马头墙还在,只是早已斑驳陆离,且爬满了青苔。内部陈设也不再是当年的模样,里头让铺上了木地板,装上了现代电器,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