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月觉得自己也算是摆出姿态来了,既然他给台阶下,她也不喜多生是非,人生数十载,先把眼前的日子一天一天过明白了,再徐徐图以后,在谢家的这些年,她活得十分通透。 万玉山见她神色淡然,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但也乐得她这个沉静的性子,不闹腾,挺好。 两人就这么便将“人生大事”定了,万玉山起身走了,谢晚月自己坐了一会儿,也出了门,过年了,要陪着长辈。 没想到老太太那里围了好些个人,谢晚月被当做博物馆藏品一样,轮番被她们咂摸,手背都被摩挲薄了。 这个问她:“还习惯这边的天气吗,是不是比你们北方暖和?” 她回道:“比北方要冷一点,那边室内暖气足。” 那个问她:“家里大人身体都还好吧,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你祖父了呢。” 她回道:“他们都很康健,我祖父的身体也很好。” 左一个夸她:“瞧瞧,生得这么美,像画儿里走出来似的,咱们家玉山长得也俊,真是越瞧越登对。” 谢晚月适时低头,露出脸上一抹娇羞。 右一个赞她:“不单长得好,性子也温婉,玉山的脾气有点儿戾,娶个温柔的媳妇儿,正正配。” 谢晚月被她们说得快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长辈们太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啦好啦,以后还有时间,让晚月到我这儿来。”万老太太见她要哭了,很是心疼,忙替她解围。 众叔伯婶娘见老太太发话,便知趣地散开,但仍然将目光锁定谢晚月,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落到万玉山手里,不晓得能活多久,听说他为着一个姓白的女人过了几年清心寡欲的生活,后来憋不住开了荤,半年就得换一个,不然女人的命都要给糟蹋没的。 谢晚月终于脱离了桎梏,坐在老太太身边,再也不敢动弹,大家就着今年的光景聊天儿,说得吴侬软语,她听不懂,开始还能撑着听,后来便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歪在老太太身后睡着了。 万玉山在议事堂听秦明义的汇报,万宅的里里外外全靠秦明义打点,每年这个时候,秦明义都会给万玉山报账,去年一整年,各项开销记了两本册子,万玉山给他买过一台苹果笔记本,他虽也在用,但仍然喜欢手写账簿。 “原本明年的支出预算和今年不相上下,但明年要办婚礼,老太太要求中式的,要修整礼堂,定制酒席,哦,对了,还有娶亲的聘礼,这些加起来,大概要再多这个数。”秦明义将账单递给他。 “酒席什么规格?” “比其他叔伯家的高一倍。” “保持一致即可。” “老太太说,您本就晚婚,又只办这么一次,而且还是长子长孙,不能低了。” “好,花,按照老太太说得办,钱我批。”万玉山大手一挥,“这个事儿你看着办吧,不用再来问我了,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听你安排就是,行吧?” “好,听您的,剩下的我就自行安排了,出了正月,裁衣裳的时候,我再找您。” “裁什么衣裳?” “新郎吉服。” “哦。” “既然是办中式婚礼,喜服便要从现在开始做,说是要做大半年。” “什么衣裳这么费时间?” “老太太定得设计,要绣娘一针一针绣。” “穿一天就不再穿的东西,做那么复杂,随老太太喜欢吧。” “今天下午,各家的人便都回齐了,今天晚上不安排全宴席,各家在自己院子里解决,明天中午吃全宴,年夜饭晚上八点开席,您看看菜单,如果需要调换的,我马上去安排。” 万玉山拿过菜单扫了两眼,说:“按这个做吧,对了,再给我多预备一份压岁钱。” “大概数在多少?” “送给老太太的长孙媳妇儿,你掂量着放。”万玉山笑了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