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家里吃吧,”江岩一边拿烟盒一边回头说:“你姑妈下厨,很快就好。” “不用不用。” 岳琴问:“你什么时候去北京集训?” “七月。” “这么早?那要明年才能回来了?” 许亦欢说:“今年年底回省里参加联考,之后是校考。” 岳琴微叹:“你加油啊,到时候让你妈看看这闺女多有出息。” 许亦欢笑笑不置可否,这时江铎从屋里出来,他已经收拾好,自然而然揽了揽她的背,说:“走吧。” 岳琴往前挪两步:“就在家里吃吧,饭菜马上就好。” “不用了。”江铎头也没回,带着许亦欢离开。 岳琴张张嘴:“这两个死孩子……” 江岩倒是衔着香烟一笑:“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略作思索,摇摇头,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就你傻了吧唧的。”说着回身去拿烟灰缸:“他们出去也好,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 岳琴听不懂。 “走,跟我去卧室待一会儿,”江岩搭上她的肩:“晚点再吃饭,免得江铎突然回来了。” “……神经病。”岳琴羞赧,扭头就走,谁知臀部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动作快点儿,”他沉声说:“别耽误时间。” 唉,哪里还有心思做饭呢?岳琴瞪他一眼,解开围裙挂在扶手上,江岩把她抓过来揉进怀里,两人一点就燃,纠缠着往房间去。 …… 许亦欢跟着江铎下楼。 “你爸妈复婚了吗?”她忍不住问。 “快了。”他这么说着,然后告诉她:“我没事。” 没事就好。反正也快解放了。 一个多月后,许亦欢带着行李独自前往北京参加集训。 在郊外半封闭的独立校区,十人左右的小班授课,每天天没亮起来晨跑,六点半开始练早功,撕腿撕腰开肩膀,接着做踢腿练习,踢到你怀疑人生。 班里有个姑娘胆子贼大,提议把各位老师的照片吊在天花板上,说:“这样咱们踢腿的时候都能使得上劲儿了。” 老师拿棍子追着她满教室跑,大伙儿乐得哈哈大笑。 早功在各种跳、转、跪、翻里度过,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开始耗腿耗腰,剩下的时间就是文化课和专业课,以及乐理小三门。 每天都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师极凶,压根儿不管疼不疼,直接上手给你开腰踩叉。 晚上回到宿舍,一阵浓浓的膏药味迎面扑来,姑娘们身上到处是伤。 许亦欢也是焦头烂额,压力甚大。许永龄兑现承诺,拿出好几万送她来北京集训,她觉得这些钱都变成硬币堆在她背上,沉的厉害。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里,钞票像流水一样的速度花出去,还是把她给吓着了。 宿舍里家境优渥的考生每周会找北舞的老师上小课,一对一的授课费用简直天价,许亦欢不好意思问许永龄要钱,上不起,同时又深感竞争太大,心中焦虑,每晚和江铎打电话都哭。哭的理由很多,除了竞争压力外,还有被老师训斥、动作练不到位、早上起不来、晚上累半死还要复习文化课……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错,很能跳,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大家都特别厉害,特能吃苦,我算个屁啊……而且我们老师说了,顶尖院校的古表专业,不管它招生简章上怎么写,身高不到168公分的第一轮就会被刷下去了,除非业务能力特别强,我还差一厘米呢……如果考不上,舅舅一定会很失望……” 江铎轻轻叹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