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好衣襟,轻声道:“你怎么过来了?王爷跟前不需要人吗?” “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十七走上前,眼神有几分羞怯和闪躲,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 她领了任务杀人时,可不是现在这番娇怯的模样…… 江羡鱼心头一动: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十七放下汤药,心中其实很想亲手喂他,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垂下眼睑,柔声叮嘱他: “莫等药凉了,失却药性,快些喝了罢。” 她侧颜十分秀美动人,江羡鱼心头微叹:这可真是尴了个尬。 端起汤药,扑鼻的酸臭味令人作呕,江羡鱼面色有些难看。 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十七掩口轻笑:“是王爷的吩咐……你先前毒素侵体,虽服了解药,可却伤了根本。这汤药虽有些难以下咽,到底是好东西,快喝了吧!” 她伸手,轻轻推了一推。 药碗递到唇边,江羡鱼强忍住胃里的翻涌,仰头一饮而尽,那股子酸苦又有些发臭的味道简直让人眼前发黑,他甚至疑心这是姬酒故意整他! 洁白的指尖捻着一粒蜜饯送到他面前,江羡鱼也没多想,本能的张口一含,舌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指尖才觉不对。 抬眼看去,十七果然俏脸涨红,一双眼却像是落满了星辰,动人至极。 她飞快的缩回了指尖,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羞怯中又含着几分大胆。 江羡鱼:“……”心口痛,装男人久了,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男人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日后若恢复身份,姬酒会不会觉得辣眼睛而一剑刺穿了他。 他久久不语,十七眼中的火焰逐渐黯淡下来,片刻方道:“你好好休息吧,王爷大约也快回来了,我去准备伺候……” 说着起身,脚步有些慌乱的出了门。 江羡鱼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十七出了小院的月亮门,脸色苍白,失神间险些装上迎面而来的姬酒一行。 他坐在木轮椅上,身上还穿着未曾换下的宫服,身后随行的侍卫是阿四和阿九。 “见过王爷。”十七俯身行礼。 “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姬酒睥睨着她,眼神轻漫,又含着几分审视。 十七已调整好情绪,肃然道:“回王爷,属下方才给十一送了药,正要回主院。” “他看起来如何?”姬酒慢悠悠抚着袖边道。 十七不知他此言何意,只得如实回禀:“面有倦色,看起来仍未恢复元气。” 姬酒盯着她看了几息,忽然笑道:“你倒是瞧的仔细。” 十七的背后蓦地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意,她不懂姬酒的意思,只得含糊应了。 姬酒已吩咐阿四调转方向,并着阿九入院传话:“死不了就给我爬起来,让他今晚值夜。” 阿九应声离去。 是夜,江羡鱼果真立在帐外等着传唤。 姬酒挑起幔帘自缝隙里看过去,见他白衣玉带,箭袖干脆利落,整个人不像是来侍奉起居,倒像是随时准备上场厮杀。 他冷哼了一声:“过来。” 江羡鱼依言来到他床边,单膝跪地:“王爷?” “我肩膀酸痛,你近前与我揉一揉……”姬酒懒洋洋道。 幔帘挂起,江羡鱼走近床榻,见姬酒衣领大敞露出半个后背,线条流畅,丝毫没有常年卧病在床的羸弱感。 江羡鱼久久不动,姬酒挑眉:“你是个死人不成?” “属下从未行过此事,恐掌握不好力道,伤了王爷。”江羡鱼淡淡道。 姬酒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纸糊的?再废话我活剐了你!” 江羡鱼立在他身后搓了搓手: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活动了下脖颈和手腕,一串咔嚓声传来,听得姬酒莫名有些心热。 旋即一股剧痛袭来,姬酒想也不想转身一个耳光,江羡鱼早有防备的仰了仰身,那巴掌便刮了个空。 姬酒怒道:“你竟敢躲?!” 江羡鱼眼皮耷拉下来,又是一副“任凭你处置”的滚刀肉模样。 姬酒气的手抖:他这是不怕死,就以为自己拿他没辙了是不是? 江羡鱼面无表情: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啥? 姬酒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枕头冲他砸过去。 那玉枕浸润生温,本是因姬酒头疾而寻得,十分珍贵。 江羡鱼此番再不能躲,张手将其抱住,微蹙眉:“此物难得,王爷如何能随手丢弃?” 他言辞中带着几分不认同,姬酒怒极反笑:“本王的东西,想丢就丢想砸便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江羡鱼面不改色:“十一命贱,比不得王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