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层次的东西,压根不懂这些什么回忆,纪念,美好的心爱的东西之类的情怀,他笑道:“唉呀心儿,这房子太老太破旧了,我现在手头有了钱,你舅妈天天跟我说,人家都睡楼房了,谁还住泥巴屋,我肯定要拆掉老房子建新房了,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多年,你现在拦着不让我建,你觉得能说过去吗,就算我答应,你舅妈也不答应啊。” 这时舅妈也走了出来,对初心说道:“就是,心儿你读书读傻了,哪有不住新房住泥巴屋的,快快,别瞎说了,快进屋坐,中午留这里吃饭。” 初心却仿佛没有听见,脸上的神情更加坚持,铁疙瘩一般,对他们两个道:“你不叫挖土机走,我今天就一直站在这里!” 听到初心这么说,舅妈的脸沉了下来,仿佛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舅舅脸上也很不好看。 初心恶狠狠地说道:“就算你是外婆的亲生儿子,但我告诉你,这房子是属于外婆的,你,我妈,还有大舅,我姑,谁都没有权利拆除,如果你执意要拆除,我一定会帮外婆讨个公道!” 小舅脸色更加难看了,黑压压的,如同锅底。 空气仿佛凝固了,四周开始响彻刀枪剑影的声音。 看到他们僵持,郑子吟只好当和事佬,对初心小舅说道:“我看一会也要吃中饭了,你先叫司机休息吧,一会我们再从长计议这件事情,初心也说得没错,老人的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说拆就拆的。” 小舅听到郑子吟这么说,虽然生气,却给郑子吟面子,只好让了一步,叫挖土机司机先去吃饭去了,初心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司机走了,她才以飞快的速度进屋去寻找外婆。 外婆躺在床上,瘦弱苍老得如同一个纸片人,被一床大棉被压在身上,几乎看不见。初心如同一只小鸟飞快地扑上前去,含着泪叫:“外婆——”她真害怕这一次跟上世的决别一样,扑上前去叫外婆,外婆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唤,再也醒不过来。 对不起,外婆,我来迟了,你过得那么伤心难过,我却一直在忽视你。 愧疚啊愧疚,罪恶感如同烈火灼烧着她的心。 初心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所幸,外婆听到她的声音,惊喜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初心,立马挣扎着要坐起来,对她无限欢喜地说道:“心心回来了,心心回来了!”她粗糙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喃喃地说道:“心心瘦了,心心瘦了,孩子,你在上海过得好不好?” 外婆仍旧一如继往地慈爱,只是比起上次见到,外婆瘦了许多,老了许多,整个人如同缩了水,变得干扁,仿佛秋天晒掉了水份的干菜叶子。 初心擦干眼泪,握着外婆的手,才发现她的左手肿胀着,大面积的皮肤变成了紫色,垂在身体一侧,如同中了毒,初心痛苦地拉着外婆断了的左手看着。 越看越痛苦,越看越火。 这时舅妈送茶进来,把茶杯递到初心面前,热情如火地招呼她喝茶,怒火让初心腾地站了起来,打翻了茶杯,茶杯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应声而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