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还没有调去消防部队,那时候,他和陆铮在一个驻地。他任鹿江武警总队西南支队参谋长,专司通讯和指挥工作,陆铮负责带队执行任务。 两人并肩作战,就像矛与盾一样不可分割。 那次行动前,他们在鹿江发现了一股非法势力,利用商业贸易为掩饰,研究非法药物,进行走私贩售。窥得冰山一角后,和当地警方、边防站接洽,前往目的地执行秘密任务,结果陆铮出了意外。 这些年,孙娉为了救醒他,一直和汤子期奋力奔走。 李从周是他的挚交和发小,自然鼎力支持。 过了会儿,俞北平掐了烟,回头跟他说:“我弟弟要回来了。”他想了想说,把烟头在垃圾桶上的铁皮槽里碾了碾,“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能给出一点儿建议。” “你弟弟?就那个和陈大教授私交甚笃的美国大专家?” 俞北平失笑:“他人比较腼腆,你到他面前可别这么打趣。” 李从周哂笑:“见了人再说。”又拍着他肩笑道,“这段日子忙着相亲,办喜事儿?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俞北平二话没说,拿烟头要烫他。 李从周眼疾手快,飞快攀上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好好陪你媳妇儿吧!” “孙子!”俞北平掐了烟,又好气又好笑。 汤子期久等他不见人,从面店里出来,在后面小心提提他的衣角:“面快冷了。” “进去吧,外面冷。”他拍了一下她肩膀。 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细瘦的肩上,温暖和安心是那样真实。她心里激动了一下,可还没好好体味,他一碰即收,把手插兜里就进了店。 汤子期怅然若失,过了会儿,只好垂头丧气跟在他后面进了店。 面有些冷了,他也不在意,端起来就灌了一口汤。 汤子期说:“要不让老板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放下碗,俞北平继续挑面吃。 汤子期早吃完了,拄着头看着他吃。目光转来转去,落在他乌黑的发顶。跟那些寸头儿兵不一样,他的头发还是有些长度的,不过也只是比那些寸头儿稍微长一点点。深黑、没有半点儿杂色,瞧着就很硬。 可以想象,手掌放上去时,那种扎手的触感。 看着看着,她就很想试一试。 俞北平像是察觉到什么,这时抬了一下头:“你看什么?” “没啊。”她无辜地摇头,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 俞北平扯了一下嘴角。这演技,顶多打三十分。 “首长,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鄙夷啊?”汤子期望着他,忽然开口。 俞北平已经懒得回答她了,低头把剩下的一口面吃完,端起碗,顺带把汤喝尽了。 “您还真是节约啊,人民的好榜样。”她竖起大拇指。 俞北平:“……” 他是半刻都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老板出来时,匆匆结了账,转身就朝外面走去。汤子期马上起身,跟了上去:“首长,等等我啊!” 他只好刹住步子,回头跟她说:“干嘛总这么叫我?” 汤子期说:“顺口呗。您看着老成,板着张脸的时候,还挺像我爸的。”她笑得还挺憨厚,俞北平心里就堵了。 “上哪儿去?”沉吟会儿,他问她。 汤子期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办的正经事:“老师让我去拜访一位姓陆的爷爷。” “那是你老师丈夫的父亲。” 汤子期收起了嬉皮笑脸,有点窘迫:“对不起,我不知道。”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里也软了一下:“走吧,我陪你去,我也有好久没见陆爷爷了。” 汤子期重重点头。 这次赶巧,陆爷爷正好回来,说明来意后,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是那种老式的四合院,屋子还挺宽敞,房间很多,中庭摆着藤桌藤椅。 陆爷爷弓着背笑着告诉他们,这种屋子以前不值钱,可放现在啊,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天价,不过这是祖宅,再困难都不可能卖的。 他给他们端来茶,跟他们聊了好久。 老人家,鲜少见到年轻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难得的是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耐心。 后来,厨房里断电,还是俞北平给换的灯泡。 汤子期和老爷子一块儿站在门外等,汤子期还拿出手机给他照明:“你行不?” 俞北平压根没搭理她,往脚底垫了只板凳就上了。他人高,抬手就够着了顶,利落卸下、换上新灯泡。一瞬间,屋里就亮堂了。 俞北平跳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