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要动手了么?” 甘棠收了奏报,摇头道,“还不到时候,先让他狂着,既是要犯事,自然是动静越大越好。” 这是铁了心的要处置甘源了。 殷受看着面上云淡风轻,吐字间不带一丝感情的甘棠,那种她冷情心硬比他更甚的印象又深了三分。 他能杀人如麻,视人命为草芥蝼蚁,十几年来一直未下定决心要了微子启的命。 甘棠爱民如子,为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奔波劳苦费尽心血,出了甘源的事,难过大概难过,却始终清醒理智,当断则断。 相识十几年,殷受也说不上来甘棠是什么脾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心性坚韧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殷受心下复杂,见她这几日过去是真无事了,便问道,“当真动了他,你不难过么?” 甘棠呷了口茶,回得漫不经心,“难过又如何,虽不是你死我活,但我和他理念不同,今日不分道扬镳,往后也必然决裂,况且路要往前走不会停,我便是难过几日,过上几个月几年,或许再不觉得这算个事,那我现在又何必难过,白白添堵罢了。” 心静如水不为外物所惑。 甘棠将茶饮尽,最后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对不起甘源。” 殷受凝视着她的容颜,忽地问道,“那你对我呢,在明川落难的时候,你帮我收尸,言行举止无半点错乱,可见也是不难过的。”可别跟他说她当真一点不在乎,那他一颗心只怕马上就要裂成两半了。 甘棠见殷受目光不错分毫地盯着她,眼里心里皆是紧张,不由乐了一声,回道,“盯着那些事做什么,我都忘了,现在你受伤,我不还悉心照顾你么?” 究其原因,他对她有一颗真心罢,两人十几年来揪扯不清,时间日久,她大概是被他所作所为的点点滴滴打动了。 十岁那年在己方,为防止她被箭射中,给她当了回肉盾。 十五岁在崇国,因涉及她的身世,以身入险,深中剧毒,几乎命绝。 先前在明川不会水下河救她,护着她不被水流击伤。 这次在山洞,她没受一丝伤,他要养三五月。 他心里未曾不想杀了她,但当真祸及性命,本能的便想想护着她,一个生死之际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任何条件便要护她周全的人,若是亲人,值得她一生守护,若是朋友,那是过命之交。 她这辈子真心结交的人不多,精力和感情和十分有限,她承他的情,往后有十分情,便给他十分情,愿两人相互珍惜,不相负罢。 斯人如彩虹,得遇方知有。 这话的意思,她近来有那么点体会罢。 殷受的感情如烈酒,醇香浓厚,她大概是被诱惑了。 否则以他二人的立场,它日十只有九会兵戈相向,纠缠不清只会后患无穷。 可她不是六根清净的石头人,要这一份感情,总要做着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甘棠看了眼殷受,掩住心里的情绪,开口道,“往后我若有十分感情,必定给你九分。” 殷受不知妻子心里将几十年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翻了个遍,只觉她方才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又深又浓,虽是一闪而逝,却重重砸在了他心上,砸得他头晕目眩欣喜若狂。 她这么看他一眼,他也要溺死在她的目光中了,殷受坐得笔直,酥酥麻麻的细流游走全身,让他控制不住的心花怒放,殷受握住她的手,哈哈乐得眉飞色舞,问道,“棠梨,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殷受乐得露出一口白牙,不待甘棠说话,拉着她的手飞快地道,“你不要否认,什么都能藏,喜欢人的目光是绝对藏不了的!”那日她说有点喜欢他,他高兴归高兴,却始终浮在云端,不似眼下这一刻,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看一眼,便觉得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