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多的空闲时间,且莫名其妙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甘棠的温言以待。 甘棠对小孩、老人、孕妇以及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 有个十三四岁的豆芽菜一脸沮丧忐忑地拿着药材踌踌躇躇走到甘棠面前,声音比蚊子没大多少,亏得甘棠能听见,瓮声瓮气的,“学生有事请教。” 甘棠莞尔,搁下手里的书册,颔首示意她说,“不懂就问是好事,云菲做得很好。” 听了称赞小白兔受惊了一般,瓷白的脸蛋浮上来一层粉,腮上两团红就越发明亮了,“云菲谢谢圣女。” 甘棠看得想笑,实在是这里好些地方的女子喜欢在腮边打红,有点像晒出来的高原红那般,反正甘棠来了十年,依然不怎么适应这种审美风潮。 甘棠一看便知小姑娘要问什么,指给她看,温声道,“左边的是苏子,仔细看会有暗紫色的波纹,右边的是兔丝,一端有种子线脐,你可以碾碎闻一闻,苏子能闻见些香气。” 药材很细,成熟后很难分辨,初学者认错不足为奇,甘棠讲解完,小白兔脸更红了,“学生知道了,是学生蠢笨。” 甘棠少在后世少见这样心性的女子,目光在她面上端详了一番,想了想,便让身旁的宫娥拿了些自己调制来做范例的脂膏水粉,还有画眉用的石黛。 左右无事,甘棠打算先教一教她们另外一种打扮方法,喜欢的话就用,不喜欢权当娱乐罢了。 女子打扮不是为的别的,为自己高兴,为自己漂亮。 甘棠朝云菲温声道,“先让下人领着你洗干净脸来,发饰也先拆掉。” 云菲点点头,跟着寻常伺候甘棠的宫女进去了。 甘棠早先便感知到殷受来了,知他只站在院门外看着不进来,也没理会他,等云菲来了,便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先将她头发扎起来,端详了片刻拿了刷子,开始给她画妆了,“弄痛哪里跟我说,别憋着。” 云菲面色发红,忙摇头,“不疼不疼,圣女尽管用。” 甘棠一笑,知晓她们敬畏她,便只得自己注意些了。 这时候山清水秀,又是富家贵女,因此底子很好,甘棠给她描眉画目,遮掩了些小瑕疵,稍稍修容,腮红晕染匀称,与瓷白的肌肤融在一处,配上凌云高髻,一点朱唇,三两珠钗,整个人便明艳动人起来,妆容艳丽,却犹如浑然天成。 甘棠端详了片刻,点点头,“成了。” 无论什么时代,瞧起来自然的美人都是美人,甘棠这一手搁在这个时代想来是十分惊艳了,二十几个女子都围过来,惊叹又艳羡不已。 “好漂亮,原来云菲这么好看……” 甘棠感受着她们心里的渴望和善意,不由莞尔,“既是喜欢打扮,便要好好学习如何打扮,我只是做个示范,你们知道这些东西能达到什么效果,才能做出更好的作品,以后也可以模仿试探着用。” 圣女的触碰在寻常人看来都是祝福,何况是亲手示范的妆容,其余的女子艳羡不已,毕竟都是些还处在爱玩爱美年纪的小姑娘,那渴慕的目光看得甘棠都有些招架不住,顿时有些理解做昏君的好处和苦处了。 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英气十足,胆子也大,看着甘棠,艳羡道,“云菲好福气,能得圣女赐名,又能得圣女祈福,可否请圣女也给小婢赐个名讳。” 甘棠听得莞尔,知道这时候女子通常没什么正经的名字,便一一给她们起了名,又按照她们的要求一一摸了摸手,全当祈福了。 小姑娘们捧着手高兴兴奋得不行,围着甘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待云菲说要给甘棠绣一身衣裳后,气氛更热烈了,都说要给圣女做这做那的。 甘棠乐呵呵不住说好,又让她们好好学习不要偷懒云云。 这架势倒像是商王带着妻妾们游幸花园一般,春光融融。 殷受看着荒唐,在外头站不住,大步跨进去,感觉再这样下去,离左拥右抱也不远了。 有眼尖的宫娥女子瞧见殷受,忙收了脸上的笑,屈膝垂头给他行礼,“见过储君。” 庭院里哗啦啦行礼声一地,女子皆局促起来,“见过储君。” 殷受蹙眉道,“都下去。” 甘棠颔首,众女子收拾好东西,一一告退了。 甘棠看了殷受一眼,见他脸色阴郁,奇怪道,“你这几天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么?” 终于发现他不高兴了,殷受蹙眉道,“这些女子原先看见我哪个不是欢喜紧张,现在爱答不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