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去了,才是中计。 拿甘棠的身世说事,显然是和甘棠有仇了,嫌疑最大的微子启身边有他安插的人,手伸到崇国且他不知道的可能很小,除此之外甘棠的仇人…… 卖酒的酒家、勺家、冶炼青铜矿的金家、曹家、还有许多农田庄主,大多数人虽慑于圣女天威,吃了亏也只敢往肚子里咽,可难免有些胆大妄为的,也不知她身边如何,安不安全…… 到底什么人,他倒希望是甘棠的生身父母寻来了,想要权要势。 府邸里的人并不可靠,殷受目光沉了沉,朝下首候着的老仆人挥挥手道,“下去罢。” 殷受唤了唐泽唐泽进来,口里道,“我有事单独出去一趟,回来再去拜见辛甲先生。” 殷受沾了水,在案几上写字,唐泽唐定神色微微一变,口里应道,“属下知晓了。” 唐定欲劝,被殷受摆手制止了。 府里的这几人即刻看押起来,一一审问,左邻右舍的宅子也得摸查过,此事干系不小,实在他储君的身份搁在这,有胆子请他单独赴宴的,就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清酿酒肆的情况便送来殷受手里了。 殷受见外头时辰差不多,问清楚清酿酒肆的位置,便自己出了府,唐泽发了信号,挑了些出生入死可以信赖的兄弟,乔装打扮,先一步带人将酒肆围了个水泄不通。 清酿酒肆是个雅致的地方,地处偏僻,清幽宁静,不似一般的酒肆,倒像是个供人赏玩消暑的别苑,早有仆人将殷受引了进去,见面迎接他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肤色偏白,脸四方,身形中等,双眼细长,目有精光,一袭普通的细葛衣,宛如文臣模样。 看不出什么,但指头上有扳环,脚步轻稳,大概武功也不差,身旁跟着的两个小仆也非凡人,院子里大概也埋伏了不少人,他想速战速决的希望,只怕要落空了。 中年人目光自殷受面上划过,微微弯腰行过礼,直起身体朝殷受道,“世人都道储君性情直爽坦荡,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对圣女一片真心倒是不假,储君若当真想知晓,便让小榭外的高手们都撤下去,否则小人亦不便告知。” 殷受似笑非笑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一抬手,一阵窸窣响,院墙外便跃近十余人来,后头唐泽带人张弓拉箭,气氛一瞬间便剑拔弩张起来,殷受沉声道,“抓活的。” 后头涌出一批黑衣人,手中箭矢不比唐泽手里的差,齐齐对准殷受,却没敢轻举妄动,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褪去那层文人的皮,露出些武人的气势来,“看来储君并不关心圣女的死活,我等即是敢请您来,势必做了万全的准备。” 殷受一摆手,唐泽便领着人攻了上来,他来,本也没打算在这里废话,把人捉回去问,效果定然更好。 那中年人似是没料到殷受上前二话不说就来了这么一出,面上终是露出了狠意,朝殷受恨声道,“储君誓与圣女站在一处,也不知王上同意否,天下可还是大殷的天下。” 殷受眼里闪过些许不耐,甘棠势头正旺,且已同他成婚,中庭不稳,外族虎视眈眈,父王是聪明人,除了他,两人的亲事父王是最看重的人,岂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此人想拿父王来压他,是当他傻了不成。 殷受上前挥出一掌,回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那男子想来亦是武道高手,接了殷受的招,往后退了几步,堪堪站稳,握着发颤的手腕,自知不是敌手,勉力攻上来,口里道,“那姓甘的上山入林,只等一把大火,便身死林中,你二人既是情深,去了底下,倒也能再做夫妻。” 殷受薄唇紧抿,心里发狠,手下招式越发凌厉,“她既是圣女,又岂会任由你摆布,山上起火,天上下雨,正巧。” 殷受一掌将男子拍出去,他自是知晓这人话便是说来诓骗他的,却依然听得想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棠梨纵然身世有异,也轮不到他来置喙。 唐泽想攻上来护在殷受身边,却被黑衣人拦住,只得回身应对,口里喊道,“对圣女不敬,也不怕身首异处族人有祸!” 这二十几个黑衣人约莫是专门圈养的门人,身手不差,箭矢无用,听了唐泽的话,面色也只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了,攻势不减。 殷受手下发狠,势必要拿下他,一人敌五人,肩臂上受了伤,也恍似没有一般,招招下的杀手,狠辣非常。 男子见情势不对,大喝一声撤,便欲往院后头撤,殷受察觉到体内气血不稳,头晕恶心,知贼人剑上淬了毒,也没后撤,提剑直逼了上去,卸了那男子的手臂。 殷受受伤不轻,唐泽并不敢追远,回来禀报,“没追上,跑了几个。” 殷受摆手,吩咐道,“派几个人跟着,看看能否顺藤摸瓜。”捉了这一条大的,跑了几条恶犬也不打紧。 唐泽点了几个人,几个起纵,便消失在院子里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