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心中腹诽了一下,便道:“我去偏殿更衣。”说着,便要退下。 和静急忙道:“不必了,在这儿换便是了。”——和静忽然觉得,总是叫自己的额驸去偏殿更衣,实在有些不合适。一直以来,她都很洁癖,福康安也没用反对这样的要求,现在细细想来,哪儿有做妻子的,让丈夫去偏房沐浴更衣的? 福康安有一瞬间的呆滞,和静公主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和静又大量了福康安一眼:“我瞧着你出了汗了,顺便洗了个澡吧。”说着,便吩咐下人着手安排。 和静这样的举动,让福康安浑身都不得劲儿。幸好和静没有亲自帮他宽衣沐浴,吩咐了一通之后,就去了外头正间,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外加医女陈氏留下来伺候福康安沐浴。 福康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叫太监伺候着脱了个光溜溜,便钻进了浴桶中。 热腾腾的水浸泡着,再加上陈医女按摩着肩膀、后颈,福康安舒服地直哼哼,不由地便放松了下来,开始大爷一般指挥着:“嗯,不错!再用力一点!” 小太监上前请示:“额驸爷,还需要再加热水吗?” “加!”某大爷大手一挥道。 于是又是两盆热水加起来,水温提高,微微热烫,那才叫一个舒坦。 然后福康安便瞧见小太监又端了一盆热水,一盆香喷喷的热水! 福康安不由一愣,“这是……” 小太监笑着说:“这是公主命人烹煮的香汤,是用佩兰、辛夷、白芷、零陵、甘松、沉香等十二味香料烹煮而成,名叫兰芷香汤,乃公主亲手调配而成。” 说罢,一盆兰芷香汤倾倒入浴桶中。 兰芷幽香弥漫,福康安脸瞬间黑了。 福康安深深觉得,神马香汤、香粉、香膏这些玩意儿,都是女人用的!大老爷的,浑身熏得香喷喷的,岂不成了小白脸了?! 但现在,他也香喷喷的了。 虽然福康安飞快送浴桶里跳了出来,但那兰芷香汤的气味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愣是黏在他的皮肤上! 更气人的小太监送进来的衣衫,居然特么滴也是薰了香的! 福康安脸色黑压压的,从前来公主府,他都是自带换洗衣裳,又是在偏殿,和静也不曾安排过什么香汤,因此福康安顶多用点澡豆,然后清清爽爽毫无气味去正殿。 但是他这回是突然起了心思要过来的,自然就没有准备换洗衣衫。眼前这套月白色松竹纹长袍,分明散发着淡淡的沉香气味,幽幽不绝。 香的!而且居然还是月白色的!这种颜色,清淡素雅,不向来都是女子穿的吗?福康安喜欢的是绛紫、藏蓝这些沉稳大气的颜色,穿得这样白白净净,可不是福康安的风格! 可是现在,他就算想再穿上那身有马骚味儿的衣衫,也没得穿了!刚才早被小太监给拿下去了! 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穿上和静准备的衣裳or裸奔! 福康安还是有羞耻心的,没有选择后者,他恨恨穿上这件月白松竹纹长袍,黑着脸走了出来。 和静不由搁下手中的哥窑茶盏,含笑打量着福康安,不由称赞道:“不错,穿上这身衣裳,还真有几分温润君子的气度了。” 未嫁之时的和静,也曾经想过自己未来的额驸会是什么样的人。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是她心中的祈盼了。只不过,她只是少女怀春之时的胡思乱想罢了,当初她只盼着不要抚蒙、最起码不要抚蒙喀尔喀那种荒蛮之地。 后来她嫁给了福康安,不必饱受苦寒,便深觉知足了。但偶尔还是会想起当初的怀春之年,可偏偏福康安这个人,张扬四溢,可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