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的视线落在席慕儿和安慕然的身上,心中如针扎一样的难过,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视线挪开,不忍再看。 陆尘一阵嘘唏,眼中有些潮湿,大人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孩子和女人来承认痛苦呢?第一次,陆尘动了恻隐之心。不是对安风,是对席慕儿和安慕然。 当初如果不是他去找席慕儿,让她踏入了这场浑水,想必她现在依旧过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吧! 终究,还是他的错,席慕儿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当初一手造成的。 “安少,能不能想个办法?”陆尘向安少问道。 安少斜了一眼陆尘,陆尘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微低着头退到一旁。 安少的视线又落在安风的脸皮,微眯着眼睛足足打量他有一分钟,随后这才开口说道:“有时间去看看奶奶吧!走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提到你,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担心你。” 安风的身体猛地一震,把安慕然放下,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半天没出声,泪水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安风是彻彻底底地醒悟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一生追求权利地位金钱,可是到头来他转过身看去,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之前一直鄙夷的亲人,却在最紧要的时刻救了他,也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亲情是那么的可贵。 安风呜呜地哭着,身子不停地颤抖。是他错了,真的是他错了,如果有机会让他选择,他一定不会再走这条路。 安少看了一眼安风,抿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向外走去。 席慕儿看着安少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想说一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安风的头搂在自己的怀中。 安风像个孩子似的在席慕儿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安少上了车一直没有吭声,他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陆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安少,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慢慢地驶离。 过了好一会儿,安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车顶发了一会儿呆以后,这才对陆尘说道:“给阮飞打电话,让他给安风整容。” 陆尘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以后我就给他打电话。” 安少不再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座上小憩。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当黑夜吞噬最后一丝光亮,安少终于回来了,晏晨早就是做好一桌菜,等着安少归来。 阮飞一家四口也来了,安宁携带着诗子齐父子也回来了,这是自安老太太去世以后,家里第一次这么多的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他们还没有从安老太太的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默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展上沉默不语。 最高兴的要数孩子们了,他们不懂大人的悲伤,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洒了一室的笑声。 邵博一直跟在安安的身后,默默地保护着她,他的性子变得沉稳了许多,邵哲和诗博翰靠近安安,他虽然不高兴,却不表露出来,他不再只是单纯地用拳头说话,而是不露痕迹地永远地把安安护在自己的身边,一步也不离。 安心自从回来以后,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晏晨去叫了她几次,她都以累了想睡觉为借口把晏晨打发走了。 晏晨本想找她好好谈一谈蒋寒的事情,看她的意思,好像不愿意谈,只好作罢,希望找个时间再与她好好地谈一谈。 安心一直躺在床上,她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房顶,心中一片凄苦。她知道晏晨来找她的目的,她也想找个人倾诉,可是她要怎么说出口那段不堪的往事?她又怎么向晏晨启齿说自己以前爱上了自己的堂哥? 她没脸说,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苦一个人品尝。 外面的天气渐渐地暗了下来,室内一片漆黑,安心的肚了咕咕地叫着,她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房间的灯,踢了拖鞋去了一趟卫生间,她用冷水浇了一下脸,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心对着镜子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说道,她不能这样任由自己下去,颜兴生死不明,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她不能被眼前的困难所吓倒,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