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总有人提醒秋秀玲:她不是在做梦。 “秋老师, 歇一歇吧。” 白杨树脱了自己的外套给秋秀玲披上。 正改卷子的秋秀玲已经有些睡眼惺忪。她鼻梁上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 ——眼镜是秋秀玲回自家时她爸妈拽着她去配的。秋秀玲之前还觉得父母大惊小怪,自己只是视力下降了一点点罢了。现在她批作业改卷子要是不戴眼镜, 只用半小时她就眼花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不用,我还能改。再一会儿就改完了。” 看秋秀玲说着还要趴回桌上,白杨树干脆把秋秀玲鼻梁上的眼镜给拿了下来。 “没收。” 没了眼镜,连心灵上的铠甲似乎都被人卸去,秋秀玲有些慌张,还有些害臊。 “先喝水歇一会儿。” 白杨树塞秋秀玲手里的搪瓷缸散发出轻冽的茶叶香气。这香气让秋秀玲精神一振。 “卷子我来帮你改。” “这怎么行……!” 秋秀玲刚想把搪瓷缸放到一边,就听白杨树说:“怎么不行?我好歹也是辅导员。就算文化水平比不上你们老师,最基本的东西我是懂的。” 秋秀玲不自觉地想到了邓扬名。想到邓扬名的同时又觉得白杨树和邓扬名是那么的不同。 邓扬名会给她泡甜甜的糖水喝,却一次也没帮她批改过作业或是卷子。在涂老师和魏华来到独龙村前,帮她批过作业的,只有春燕。 邓扬名每次送她点儿什么,似乎又都会拿些什么东西回去。如果她一时间没想起给,他就一直站那儿,好长时间都不回去。 以前秋秀玲没在意过这些,现在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低下头,秋秀玲在茶水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明明不过三十岁,头发却花白了一半儿,眼角下也是一簇簇细细的皱纹。一张脸看上去充满了苦相,半点女性的妩媚魅力也无。 哪怕不谈她比白杨树要大四岁多,她也是配不上白杨树的。 苦笑一下,秋秀玲朝着茶水笑道:“谢谢你,白辅导员……” “小事而已。” 白杨树不敢去看秋秀玲的脸。 在他看来,秋秀玲在晕黄烛光里工作的背影是有种别样的魅力,秋秀玲一颦一笑都让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 他没有办法不去喜欢她看起来柔弱、实际分外刚强的性格,他每天都在想如果能光明正大地牵牵秋老师的手就好了。 时间在此刻流淌得尤其缓慢,白杨树被憋出了一身怪汗,秋秀玲则是沉浸在自卑里。 直至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啊……!!” 陈菊被赵虎推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被赵虎踹回了地上。 ——赵虎自打从陈菊这里拿到了钱,就借口给儿子送钱去了县城。 县城里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这里和晚上几乎没啥娱乐活动可言的村子里不同,脏巷里、背街处只有夜里才上工的店比比皆是。 赵虎早就想去这些店子里看看了,可他家的钱都在他爸赵报国的手里,赵报国可不乐意赵虎把钱花在这种地方,看他看得很紧。赵虎从来没机会去这些店里玩上一玩。 现在手里有钱,又没人拘着,赵虎直接放飞自我,来了个“满汉全席”,把那一家家小小的脏店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出来玩儿了一遍,连店老板、五十好几的老姐妹们都没放过。 第二天从脏店里走出来的赵虎腿都伸不直。 太爽了,这太爽了。 这种対任何人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征服感,恐怕也只有古代那些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才体验过吧? 赵虎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虎都在县城里这么玩儿。一开始他付钱大方,没有人怀疑他的财力。可是很快,赵虎没钱还在玩“满汉全席”的事儿就被人发现了。 这下可好,享了一把土皇帝福的赵虎直接被人痛打成落水狗。他没骨折那都是人家手下留情,想着万一这人再发迹了说不定还会来人傻钱多的撒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