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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降至


    少府内, 陆生良配了两贴去火生津和理气的方子给阿清。

    “御医司的人说什么都别管,照着我的方子抓,给皇贵妃用下三天看看效果。”陆生良将袖子放下来看看时辰,又道:“怎么欢儿还没回来?”

    阿清核了一遍道:“大人, 我等会去司储司, 要不让依妍去送方子吧?”

    陆生良道:“也行, 依妍懂方子能和御医司地掰扯掰扯。”

    阿清将方子折好放进袖中, “我路上瞧见尽欢让她快些回来。”

    陆生良低声应了一下, 便去厨房将沈尽欢的早膳盛出来。

    王依妍听到阿清说话,戴了面纱就随她出了门。御医司在东侧以东, 司储司在西侧,二人走到丹凤门就分道扬镳。王依妍拿着方子头也不抬地往前走。

    “千万记着, 亲眼见御医司的把药抓齐送去关雎宫。”阿清离开时和她说, 皇贵妃是心中忧愤才得了病,御医司的人小题大做让别人以为是不得了的毒症,免不了会在少府的方子上动手脚。

    王依妍知道药性相克,所以一路都在想应对老太医刁难的说辞。

    她走进御医司, 和几个打过面照的太医交待方子, 又亲自抓好了药材贴上签。本以为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直到,王依妍转过脸, 看到王婵。

    “来请皇贵妃的药膳。”王婵穿着宫人衣裳, 头发干净利落地扎在脑后, 素眉白唇, 王婵看见王依妍后一言不发地站着,呆呆住了口。

    王依妍就那样看了一会儿,低头继续抓药,“皇贵妃的药膳即日起得按照陆大人的方子抓,容我核对好随你一起去。”

    王婵放在身前的手不自在起来,御医司外跟了两个人要是见她不出去怕是要冲进来寻人。

    王婵被邵祁逼着就范,眼圈下还带着青肿,太阳打在侧脸上晒得流过眼泪的肤上紧绷绷的。倒不怕被人认出来,说句好笑的,宫里头怕是无人知道慎王妃长什么样。里头没有她的落脚之地,便站在门槛后等着。

    跟着王依妍的太医看了一眼,细声道:“皇贵妃身边怎么换了个宫人。”

    他是替徐静媛每日请脉的林太医,回想一阵,将王婵喊了进去问道:“可是关雎宫的宫人?”

    “是。”王婵应着。

    “叫什么?”太医皱眉问道。

    “阿婵。”王婵心底一慌,不敢抬头正视。

    “没见过,”太医转过身叫来护卫,“去关雎宫问问有没有叫阿婵的宫人。”

    王婵愣地抬眸,她不是关雎宫的宫人,自然不知眼前这位太医为何会对她的身份起疑。邵祁让她来拿药却没告诉她内宫的规矩。

    “林太医,不必问了,昨儿我见芳兰姐姐领她去司监司入薄,是关雎宫的新人。”王依妍朝王婵望去,又对上林太医的眼睛。

    “依妍姑娘见过啊?”林太医怔怔,看王依妍不避不闪,遂展颜笑道,“是我多心。”

    王依妍扎好两包药材提上手,故意问了一句:“林太医同我俩一起去吗?”

    林太医笑笑,“不了,今日要晌午才去给皇贵妃请脉。”

    “既如此,我先带着宫人去熬药。”王依妍沉住气,弯了弯腰。

    宫里看不见的地方,传着不怎么入耳的风评。她听下那些话便知宫里肮脏,久了就当个哑巴,要开口,说的就是有分量的话。

    她来宫里有四年,除去过一次绣房,御医司是她来的最多的地方。太医都知道少府多了一位药娘。再多时候,她都带着面纱出入,只做手头上的活计,从不给人添麻烦。因此和御医司的人也算处得来。

    王婵自然没去过关雎宫,跟在王依妍身侧低头走着。邵祁让她将药拿出来后做手脚再作势让其他太医送去,却没想到今日少府换了药方,还叫去关雎宫亲自熬药,她一时没了主意。

    王依妍正视前方,轻声道:“你冒充皇贵妃的宫女,是慎王的意思?”

    王婵红着眼点头,一别数年竟在宫中相见,见王依妍过的如此自在,转念便可怜起自己。

    “那你听他的?”王依妍淡淡道。她已经猜到王婵为何进宫,但不知道王婵知不知晓她暗地里是慎王的“细作”。贸然劝诫王婵,说漏了嘴可就是不得了的事。

    “我万般不愿意,”王婵脸上泛着青,眼中没了当年的神采,“是他逼我的。”

    邵祁给她的药是毒粉,这种粉她早年就在亲娘手里见过,邵祁骗她说是休克的药粉。王婵才明白他的丈夫和亲爹这次借她之手毒害皇贵妃,彻底整垮太子。

    “杀人啊,你杀过人吗?”王依妍拐过丹凤门,往后宫走去。

    王婵停住脚,王依妍愣怔,转身看着她,“杀过?”

    王婵始终低着头。

    王依妍瞥见暗角两个黑影,定定转过身继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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