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的生辰在重阳,九月初九。 虽然她向来不喜热闹,又不是封五封十的岁数,所以并不打算大排筵席。 但身为皇帝,至少也要回到宫中去见上嫡母一面,道一声贺,送一份礼。 因此,在巧茜他们离开不几日后,韩震便带着巧茗启程回宫去了。 巧茗回到京师的头一桩事,便是依约去梧桐巷林家给巧茜定下婚事。 韩震虽然答应了让巧茗出宫,却是有条件的,那条件便是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姜师母早早便等在了林家。 她原本听说有可能需要进宫提亲,可是吓得不轻,那日在山脚粥棚里,那十几个紧握着绣春刀,凶神恶煞似的侍卫太令她印象深刻了,当真是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这些人的,可听自家老头子说,皇宫里至少有几千的侍卫…… “从前我只觉得,林家的姑娘都懂事,又能干,咱们也是小户人家,没得好嫌弃人家,大家好好过日子就好,但如今,巧茗那样出息了,咱们是不是太高攀了?”姜师母当时有些犹豫,与自家老头子姜筠商量起来,“要不要劝凯之熄了心?” “你不是说巧茗半点不见骄矜,虽说举手投足看起来和当年是不一样的,但性子还是那样好,夸赞得不行吗?” “性子好是性子好,你说她都怀了皇帝的孩子,万一生个皇子,说不定就会封后,那皇后的妹妹是什么封号啊?到时候妻比夫贵,对他们小夫妻两个是不是也不好?”姜师母越想越不安。 “咱们凯之从小便和巧茜情投意合的,又不是奔着人家富贵了才去的,咱们不贪图她们什么,问心无愧,自食其力,日子怎么就过不好了?你不是天天都往对面跑吗,你可觉着巧茜从行宫回来性子就变了?若是没有,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姜筠给老婆子派了一堆的定心丸。 姜师母也觉得丈夫说得合情合理,后来又听说巧茗会回家来,不用她进宫,更是安心了许多。 谁想到,她不用进宫,皇帝却亲自上门来,而且还是微服,没人戒严清人,姜师母什么都不知道,在林家堂屋等来了巧茗时,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锦衣玉冠的翩翩公子,起先还以为又是侍卫,可又没有带刀。 等听了巧茗说了一声:这是陛下。 姜师母便开始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偏偏韩震还冷着一张脸,越看越让人害怕。 巧茗知道这怪不得韩震,他平日也是少言少笑的,但宫里的人和他相处惯了,皇帝这个身份本身带来的心理上的压力自然不那么重,他再冷着脸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放在头一次面圣的姜师母身上就完全不一样。 最后,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韩震去了东厢书房,和休沐在家的林鹤谈论功课。 韩震自是老大不情愿的,他跟着来,自是因为担心巧茗出什么事情,得亲自在跟前盯着才能真正放心,被赶到书房去算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他也看得出姜师母的不自在,只能想着,巧茗兴冲冲地来给巧茜定婚事,若是因为自己而搞砸了,扫了她的兴,让她心情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听她的话走开了。 本就是事先说好的,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是大家坐在一块聊一聊,打算着将来行礼相关的一些事情而已。 傍晚时,又连着姜家父子两个,一同到酒楼里吃了一餐饭。 吃饭的时候自是不可能再将韩震单独隔开,好在姜师母慢慢适应了,再看着韩震给巧茗夹菜,哄她吃东西的殷勤样子,和一般百姓家里疼惜妻子的男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便更放得开来。 一桩喜事便算是圆圆满满地暂告段落。 * 到了九月初九,太后生辰正日,一大早几个嫔妃们便都集齐在慈宁宫里,连从来都是称病不出的淑妃也来了。 其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巧茗都是头一回见她,自不免要多打量几眼。 淑妃身材略显瘦小,一张尖尖地瓜子脸,只是一脸病容,面容甚是憔悴,虽是浮了厚厚的脂粉也是遮掩不住。或许因为不同母亲的缘故,她与顾烨生得不怎么像,倒是能看出几分顾炜的轮廓来。 太后见了她有些不满地怪责道:“既是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没得来这里折腾些什么,不是早说了,这些虚礼没什么意思,早早养好了身子,替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道。” “太后教训得是。”淑妃说话的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显得楚楚可人疼,与活泼中略带顽皮的继妹顾恬全然不同,“最近妾身吃了家兄送进宫来的偏方,已经好了许多,所以便捡了今日过来,和大家一块儿热闹一下。” “是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