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被奇怪的裂缝夹死来的轰烈体面,可惜这种事由不得她选…… “爹爹,娘亲,我在宫里三年,攒了一百两银子,还有端妃娘娘近日赏赐的南珠头钗与翡翠镯子,都留给妹妹添嫁妆吧。”写完这句,偏头想了想,又添一句,“麻烦妹妹每年扫墓时烧些时新的话本子给我吧,挑些大团圆结局的,姐姐我到死也没嫁过人,就指望在下面看看人家圆满的故事了。” 写好后,将信纸对折,交到了齐达章举着的匣子里。 陈福走过来,捻起来看了一遍。 阿茸的字迹娟娟秀秀的,但也只是比会写字的水平高上一些,看得出小时候是练过的,可要模仿皇帝的字迹似乎还差得有些远。 而且她为救端妃娘娘,和大熊干仗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渺云居,谁也不会怀疑她是那个换了字条的家伙。 太医都说了,真是好运气,撞了头之后,除了有个大包,有些头晕之外,一点旁的症状没有,不过呢,也有那种当时没事,各上一天半天因为内伤突然毙命的可能…… 哪有人拿自己的命豁出去破坏自己的计划的,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阿茸没有嫌疑,陈福对着她便也轻松,似笑非笑道:“哟,阿茸姑娘想嫁人啦?要是逃过今天这个劫数,回头就求娘娘给你做主,你是娘娘身边头一号的人物,只要一发话,多少王公大臣世家勋贵的公子都抢着娶你呢。” 阿茸红着脸道:“我可没那么大想头儿,我在家里定了亲的,可不好因为现下有那么点出息就退婚的。而且,要是我不死,我还舍不得离开娘娘呢。” 说完,一跺脚,扭头回去翠玉身旁,帮着那个只会写一二三四五的小丫头写信去了。 会写字的陆陆续续交了书信上来,陈福一一看过,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不动声色继续等,到得那些不识字的请旁人代写的交上来,他就看得更仔细些,有时候假作两封信一起看,实际上是在对比代笔的人是否字迹与先前写的不一致,不过为了掩饰这些,他每次看了信都调侃人家两句,末了还自嘲一句:“可惜我家里人都死光了,连个相好也没有,都没得可写。” 待信收得差不多了,他便四下转悠了一圈,看看那些动作慢的到底在磨蹭些什么。 走到夏玉楼身前时,看他一手执笔一手拿纸,正远望出神,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便问道:“夏公公,你怎么不写呢?” 夏玉楼轻笑道:“我和陈公公您一样,无亲无故,没得可写。” “不会吧,”陈福惊讶道,“我是个糟老头子了,夏公公您这儿正是青春年少,翩翩少年郎一个,难道连相好的宫女都没有?我可不信!” 夏玉楼扯了扯嘴角,道:“身残之人,何必连累旁人呢。” 陈福靠近些,小声道:“那您的那些金银财宝呢,总得指个适当的人托付一下吧,不然说不定白白便宜了仇家。” “陈公公说笑了,哪里有什么仇家。” “那恩人总有吧?至交?熟人?”陈福问来问起,夏玉楼只是摇头。 到最后陈福没辙了,悻悻地走了开去。 夏玉楼却远远地看了正在喂韩震喝药的巧茗一眼,继而蹙眉凝思半晌,终于还是提起了笔来。 陈福接过夏玉楼写好的信来,见他上面潦草地写了几句话,无非交代自己还有多少银钱,之后便是一句:全部交由尽心提拔自己的端妃娘娘。 陈福望着那字迹挑了挑眉毛,开口道:“听说夏公公进宫前是童生,怎地一手字像蜈蚣爬出来似的,这要是当年你接着考上去,阅卷的官爷们鼻子还不得气歪了。” 被挤兑了,夏玉楼也不着恼,只道:“陈公公有所不知,适才从房中出来时,步履不稳,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伤了右腕,所以字就写得不大好了。” “这样啊,”陈福把信塞回匣子里,接着道,“既然夏公公对娘娘感恩戴德,如此知恩图报,为什么明知娘娘有孕在身,最忌心情不好,还要故意安排当年服侍敬妃娘娘的孔嬷嬷到娘娘面前胡言乱语,造成娘娘的困扰呢?” 夏玉楼听了这话,第一个反应是侧头往巧茗这边看过来,巧茗离得陈福并不远,听到他的问话,自然也是看向他们这边,此时与夏玉楼目光一接触,惊觉他眼中饱含的满是不可置信,竟与今日在山洞中韩震被匕首赐赏时看自己的目光十分相似。 可,她与夏玉楼不过是主仆关系,就算自己将孔嬷嬷的事情说出来,也算不得出卖他,何必要做出如此神情呢。 巧茗蹙眉回视他,韩震见状,握着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让陈福去查,你别管。” 夏玉楼见巧茗将头转回去,搭在韩震肩头,咬着牙根转过头来,“我不过是希望能帮敬妃娘娘讨回公道而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