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芾,软轿没了,你负责骑马带端妃回去。”韩震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去,再不往他们这边看。 巧茗只能再次僵在了半道,进不能进,退却不愿退。 侍卫们忙着救陛下,谁也顾不上端妃娘娘的心情,只管听了吩咐,便抬稳了担架,快步回行宫去了。 顾烨把尚昏迷不醒的阿茸撂在自己马背上,也快马跟了上去。 至于梁芾这里,可就为难得不行,孕妇骑马本就不稳妥,他得格外小心慢行,别颠着了吓着了端妃肚子里的小皇子,偏又因为对方是皇上的爱妃,一切行为都束手束脚的,连正常牵个缰绳都得把胳膊架得老远,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着了皇帝陛下的金疙瘩。 好在路途并不远,再慢,折腾上三刻钟也到了,进了行宫大门,梁芾立刻让人安排软轿,亲自护着把端妃抬回了渺云居。 巧茗下了轿,一句话也顾不上说,直接便往正殿去。 不想才进屋就被陈福拦住了,“娘娘请止步。” 巧茗凄然无措地看着他,难道韩震已经不想看到自己了么? “让我看他一下,就一眼。”巧茗嗫嚅着求道。 “娘娘,御医已经给陛下处理过伤口,并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便好,请娘娘放心。不过陛下吩咐过了,娘娘回来要先喝了驱寒的姜汤,再给御医诊脉,确定胎儿无事,之后喝过安胎药才准进去寝殿。” 陈福从来没看过端妃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但还是坚持着韩震交代的事情,“陛下这是为了娘娘好。” 巧茗只好依言喝了小厨房送过来的姜汤,又给御医诊了脉。 等安胎药熬煮的功夫,陈福向巧茗解释了纸条被人调换的事情。 “陛下原本的字条是要娘娘留在渺云居等陛下中午过来,我和齐达章都是亲眼见过的,”陈福边说边走到窗根儿下,那里放着两只香樟木箱,他掀开其中一个箱盖,“娘娘请看,陛下给娘娘准备的礼物在这里。” 巧茗走过去,见那一尺多见方的箱子里装的是各色宝石。 陈福的声音再次响起,“前些日子,陛下见娘娘喜欢西域宝石,便吩咐下面的人收集了这些过来送给娘娘。” 是她误会了他。 巧茗的愧疚感更深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陈福合上箱盖,请巧茗回去榻上坐了,御医给韩震疗伤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虽然皇帝亲□□代自己是被熊所伤的,可谁也不是傻子,只不过不拆穿而已。 而且那柄匕首,旁人或许不认识,他陈福可是亲眼见着骆宝林送给端妃娘娘当礼物,又被端妃娘娘当宝贝似的随着带着,陛下也是因为这样才叫人四处搜罗西域宝石。 那么在熊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福不敢再往下想。 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能怀疑,不能违背。 他能做的,最多就是让端妃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 * 寝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明显的血腥味道。 巧茗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着,陈福站在门槛外面关起了门,给里面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陛下,”她在床头止步,缓缓跪在紫檀雕花的脚踏上,“我……” 不待她说我,韩震便打断道:“起来。” 见她愣愣地不动,又催促道:“我现在不能使力,你自己坐上来。” 巧茗只好站了起来,坐到床畔。 “约你去青云洞的字条,不是我写的。你不知道真相,误会了我,我不怪你,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一次,他抢先开口了。 “只是这么久以来,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问也不问一句,就断定我要害你?或者,那字条是你自己换的?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是我不知道的,以至于你要拿自己冒险,只为了杀我?” 巧茗听他说到会为她保守秘密的时候就有些撑不住了,再听了他的追问,再也忍耐不住,将如何见了孔嬷嬷,得知巧菀死的别有蹊跷,如何在孔嬷嬷的引导下怀疑过他等等事情一一合盘托出。 “是我不对,陛下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呢,我不该这样怀疑你,可是我好害怕,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大姐姐死时候的样子,一转眼那躺在血泊里的尸体就变成了我自己……” 韩震知道她最近总是睡得不大安稳,但因她不肯说,一直只当做是孕妇的毛病,只管叫御医们小心调理着,哪里知道是心病。 “别哭了。”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半是宽慰半是责怪道,“以后有什么事得跟我说知道吗?好好说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巧茗“唔”了一声,狠狠地点着头。 韩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