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变化,也正是从他病愈后开始的。 那时他第一个临幸的便是端妃。 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虽然同是新封的份位,但妃位到底是如今后宫中最高的,最先进幸也是应该。 但,从那之后,皇上便独宠端妃,几乎夜夜同房,三个新人没机会进幸不算,便是她与淑妃那里,他也不曾前来过一次半次。 真是叫一众后宫女子对那端妃又羡又妒。 “回陛下的话,臣妾近来身子不适,打理宫务时总是力不从心,许多事情拖延未决,长此以往,只怕影响甚大。太后她老人家知道这个情况后,便建议端妃妹妹接手此责任,端妃妹妹她也是答应了的。” 德妃照实直说,脑海里浮现地却是端妃那不情不愿,又不敢推拒的模样。 还有,太后单独对自己说的话,“就算不能雨露均沾,至少也要防备一些事情,她初次承宠时你肚子里的这个才将将两个月。我虽然自己没生过,却是见过的,说是说怀胎十月,但七星子并不少见,一个不好,说不定她就抢在你前头了。必须将她留在宫里,若无事便罢,若是……皇帝不在跟前三个月,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救之不及。” 她当时听了这话,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太后见了,只道:“你觉得我心狠?可她身后还有梁兴一派,如今伍国公府尚能与太师府平分秋色,如果她当真再进一步,那这个平衡势必要被打破。当年我进宫是为了什么?后来你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不为自己,不为整个伍国公府,也得为你肚子里的这个打算。” 天启一朝,正临盛世,开国时的烽烟已不再,百姓安居乐业,后宫也是平静至极的,德妃虽明白这些道理,但入宫后并无与人争夺过什么的经验,双手干干净净,心中清清白白,骤然听闻这些话,难免于心不忍,“姑妈,难道不能有别的办法么?” “你心软,只能害了自己。”太后冷哼道,“远的也不必说,只说太皇太后,先皇登基时不过六岁稚龄,你以为他凭什么争得过那些早已成年的皇子,还不是因为太皇太后手段了得。若是那时候她心慈手软,稍有懈怠,孤儿寡母的,还不得被人吃的连渣滓都不剩。” 德妃摇了摇头,把那些干扰自己的声音全都甩出去,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陛下,我之所以亲自前来见您,就是想和您商议关于端妃妹妹的事情。宫务繁杂,交接起来也不是一日半日便能完成的。所以,我想了两种方式,一个是端妃妹妹此番不去行宫,留在皇宫里,和我一起整理各项事情,顺便学习,如此循序渐进,渐渐上手,将全部责权移交需时可能较长。另一种呢,是端妃妹妹先与随行前往行宫,这宫里嘛剩的人不多了,想来事情本身也不会太多,我应付起来也不会太过困难,出行前这些日子呢,我可以先教给她一些经验,到了行宫那边,陛下可以让她先试着管一些事,一开始独当一面虽然有些难,但也特别能锻炼人,至于我呢,就在宫里把各种事项好好整理一番,将来妹妹回来时,移交起来也迅捷些。” 她知道皇上会怎么选择,所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只觉得心中卸下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瞬间轻松许多。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太皇太后手上染了血,遭殃的便是英年早逝的先皇。 这样的想法实在大不敬,她不敢说出来,但身为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康健,长命百岁,否则争抢到手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嗯,我看后一个方式好。”韩震倒是没有立刻回答,稍作犹豫便说出了德妃意料中的答案,然后亲自在纸张上方添了端妃林氏四个大字,“随行的嫔妃就这样定了,你派人去通传吧,让大家都准备起来。” * 身在鹿鸣宫的巧茗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正一边画着图样,一边琢磨如何能让韩震带她走。 韩震来得比德妃那边的通知快,见她愁眉苦脸的坐在榻桌前,挥手示意阿茸不要出声,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觑一眼她手下的图样,道:“怎么想起来给朕画衣裳样子了?” 巧茗给他吓了一跳,手一抖,一笔斜出过长,眼看这图便毁了,脸上不由得又愁多几分,撅嘴埋怨道:“陛下怎地这样吓唬人呢,本来只差一点便好了,这下又得重画了,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在去行宫前做好。” “做不好,也无妨。”韩震淡淡道,“我下午见过德妃,她说你要接管宫务,所以要留在宫里陪她,不去行宫了。那么之前说的,没有这件衣服就不带你去的话便算了。” 早上太后确实是这般建议的,巧茗本身是不愿的,可是代执凤印这种事,怎么说都是荣耀,又不能表现出不情不愿,否则岂不是让人觉得不识抬举。 她知道德妃下午会交上随行嫔妃的名单,却不好因此便直接去紫宸宫找他,一来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