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必须要透露给含烟一些信息,或者说是透露给谢家一些信息,让他们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含烟的猜想也不能说有错,因为如果她没来,谢太后已经死了,没了谢太后,谢家便什么都不是,偏偏他们又意图对付陆行舟,最后自然无法逃过一劫。 晚膳后,陆行舟又来长安宫。 “避暑之事,不知公公到底作何打算?” 问这话时,姜芮正把玩着一颗浑圆莹润的珍珠。 陆行舟看着她烛光下的侧颜微微出神,过了几息,才含笑说:“既然娘娘要去,臣即便万分不舍,也不敢阻拦,明日便分派下去,待各司各监准备就绪即可。” 姜芮没说话,只看着那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在自己掌心滚动。 过了一会儿,陆行舟又幽幽地说:“娘娘去避暑,便要留臣一人在京城了。” “若我没记错,避暑别庄距离京城不过五六十里,听公公这话,倒好似隔了千山万水。”姜芮收起珍珠,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陆行舟笑道:“不瞒娘娘,且不说五六十里,就是崇政殿到长安宫,只要没见娘娘在眼前,与臣而言,都是千山万水。” 也不怕酸倒大牙。姜芮暗道。 “娘娘在想什么?”陆行舟执起她的手,嘴唇轻轻柔柔在手背上碰了一下,“可是不信下臣所说?” 姜芮任他握着,没将手收回来。 陆行舟便得寸进尺般,顺着她的手背一点一点轻啄,“娘娘若不说话,下臣可要冒犯了。” 姜芮这才略动了一下,“信或不信,有何差别?” 陆行舟抬起头来,将她的手放在掌中轻轻揉捏,笑道:“自然不同,娘娘若说信,即便只是谎话,也足以叫下臣欢欣鼓舞;若不信,自然是臣做得不够,还不足以叫娘娘相信。” 姜芮转过头来看他,陆行舟与她对视着,又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两人谁也没说话,蜡烛灯芯哔哔啵啵,殿外花园中,蟋蟀躲在草丛里鸣唱。 许久,姜芮忽然说:“公公该离开了。” “好。”陆行舟虽不舍,应得也还算爽快。即便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可这样专注的、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注视就已经足够。 若说之前,关于太后娘娘和陆公公的传言,只是宫中部分人隐隐耳闻,经过这几日之后,很快成了整个皇宫默认的事实。虽看向长安宫的眼中带着异色,但在陆行舟的威慑之下,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这一日,静太妃带着五公主来给姜芮请安。 静太妃性子温顺,容貌只是清秀,并不怎么得先帝宠爱,与谢太后倒是交好。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今年才三岁,在诸多公主中排行第五。 姜芮逗了会儿五公主,见她困了,便让人抱下去休息。她见静太妃似有话说,又让伺候的人也退下。 等殿中只剩她们两人,静太妃才蹙着细眉道:“这些日子宫内的传言,娘娘知道吗?” “太妃若指的是那些与我有关的,倒略有耳闻。”姜芮品着茶说。 静太妃看着她的神情,斟酌道:“原本我是不信的,娘娘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可这些日子她们说得越发厉害,我想娘娘是不是出手压制一二?” 姜芮脸色平静,还带着淡笑:“他们传的没错。” 她如此坦然,却让静太妃惊愕之后,不知该说什么了,不由得又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这一看,果真看出许多不同。 从前太后娘娘端庄自持,一举一动,像是规规整整的模子刻出来一般,她不止一次听萧贵妃在背后取笑,说就是因为娘娘像个木头人,才不得先皇喜爱。 如今再看她,依旧娴静端庄,可又有什么发生了改变,让她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