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姜芮看不见自己手上到底都戴了什么,“劳烦公公让我的宫女进来掌灯。” 听她语气如常,陆行舟笑道:“何必别人,臣自当为娘娘效劳。” 虽比平日晚了许久,烛台到底还是亮起了。 姜芮在烛光下欣赏自己的手,白皙柔腻的手腕套了一对红色贵妃镯,因手腕纤细,镯子几乎要滑到手肘,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除大拇指外,其余四只手指上各带了一枚戒指,红宝石、蓝宝石、玛瑙、猫眼,戒面一个大过一个。 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碍观瞻,打算取下,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拦住。 “娘娘不喜欢么?” “俗气。” 陆行舟笑着说,可是下臣喜欢得很。他将姜芮的手托在掌中,大拇指轻微摩挲,“娘娘在臣眼中就如这只手,雍容华贵,美妙无暇,天生该有诸多陪衬,臣也愿时常时伴娘娘左右,不知娘娘允不允?” “公公何必多此一问?”姜芮斜眼看他,“就如这镯子,即便我不同意,公公也将之带上了,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陆行舟微微一笑,一厢情愿和被接纳的,当然不一样。但不管是哪一种,至少眼下,她的手在他掌中,这就足够了。 他低头细看这双手,原本手腕上被他握出的淤青已经消失,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出现,“臣为从前的鲁莽无礼向娘娘道歉,万望娘娘宽恕一回。” “要是不宽恕,你又当如何?” “自当听从娘娘发落。”陆行舟无奈笑道,“只求娘娘莫要将下臣驱离身侧。” 他话说得可怜,姿态放得越低,但姜芮和他都知道,就算她要赶,也是赶不走他的。这不过是他一贯的作风罢了,看似彬彬有礼,看似谦委温顺,实则不容拒绝。 殿外忽然传来一点动静,姜芮侧耳听了听,听到含烟的声音,想来是她送完云锦回来,发现长安宫的异常,但却没有进来,应该被拦住了。 “公公该回去了。”她说。 “真想看着娘娘入睡。”陆行舟轻叹。但不必说也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只得恋恋不舍放下姜芮的手,含笑柔声道:“娘娘早些安寝,下臣告辞,明日再来叨扰。” 姜芮坐着没动,看他走出去。 殿门外,含烟心急如焚。刚才还没进长安宫,她就隐隐觉得不对,一进宫门,立刻发现娘娘寝殿外,竟守着陆公公的人,而殿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该伺候的人都不在里头。她马上意识到,现在里面只有娘娘和陆公公两人。 这么晚了,陆公公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让人去伺候?为什么要和娘娘独处? 含烟想起最近其他太妃宫内那些人异样的眼神,想起三七忽然客气的态度,想起陆公公让人送来的好东西,心一下子就慌了,再联想前一阵娘娘手上的淤青,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等殿门一开,她连礼数都顾不得,直接冲进去。 “娘娘!呜呜……” 姜芮听到哭声,诧异回头,“怎么,外头的人欺负你了?” “您受苦了。”含烟抽抽搭搭扑上来,拉起她的右手,满以为会看到一手乌青,结果整条手臂白净无瑕,别说乌青伤痕,连寒毛都没有几根。 她抹了把泪,又去拉另一只手,只见那手上沉甸甸的,带满了手镯戒指,连大拇指都没空下,怕是乡间的土财主,都不会这般财大气粗。 含烟打了个哭嗝,呆呆望着本该清淡出尘,此时气质莫名微妙的娘娘。 姜芮晃了晃手臂,一阵叮叮当当。她也觉得陆行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