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着,像老朋友一样聊起旧事,气氛一时竟出奇的融洽。 不知不觉间走到小操场,以前一到周五晚上,那里就是藏族学生跳锅庄舞的场地,程杳大一时也跟在队伍里瞎跳过,后来越来越忙,才没再继续祸害人家藏族同胞。现在看到这块地方,她不免想起那时活得恣意飞扬的自己。对比现在,滋味莫名。 他们在小操场上坐了很久,直到有几拨刚从自习室出来的学生情侣过来小操场你侬我侬,两人才觉得有点尴尬。程杳说了一声“回去吧”,陈觅言应了,于是就离开了。 新的一周,程杳忙成狗,交了三个案子又接了两个,林颂声还用连环call催她回一趟香港。她叫助理张月替她定了周四的机票。 周四开完会,程杳回公寓收拾好行李,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俞美樱打了个电话交代行程,之后坐上一点半的飞机。 —— 将近六点时,陈觅言接到邵岳的电话。他直奔主题问道:“查到了?” 那头邵岳咳了咳说:“兄弟,我多嘴问一句,那位程小姐跟你什么关系?女朋友?” 陈觅言一顿,语气不大自在地说:“不是。” 邵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查到什么?”陈觅言从他的话中听出异样,嗓音沉了。 “她的事情有点复杂……” 邵岳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啧啧两声,说:“你说的那个钟瀚是她弟弟。” “弟弟?” “是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邵岳以一本正经的工作态度给陈觅言解释,“程杳她爸叫钟云山,在她老家容城那儿还是挺有名气的,对了,容城那个亚信就是钟云山弄出来的,他十年前还上过企业家杂志的,算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吧,不过他这几年身体不行了,一直在休养,亚信总经理现在是钟瀚。对了,程杳她爸妈从没离过婚,所以钟瀚其实是钟云山的私生子……” 没听到陈觅言接话,邵岳继续往下说了一些钟瀚的情况,末了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程杳休过学吗?” 陈觅言并不知道。 他皱眉问:“什么时候?” “大概五年前吧,她在爱丁堡读了半年就休学了,一年后才回去的。” “为什么?” “因为身体原因,化学物中毒。”邵岳顿了一顿,说,“她妈妈做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邵岳叹了叹,继续把话说完:“她妈妈程青,容城理工大学化学系教授,五年前在程杳出事后烧炭自杀。至于这其中的隐情,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因为钟云山出轨,程青利用女儿报复钟云山,也有人说程青生无可恋,所以带着女儿一起死,我这边也没有定论,当年这事在容城传得沸沸扬扬,但没几天就沉下去了,这里面钟云山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说到这里,邵岳兀自摇摇头,对着电话问:“还要说下去吗?” 陈觅言慢慢捏紧手机,低声说:“还有什么?都说完。” 邵岳老老实实地将查到的信息都告诉他:“还有就是程杳中毒的事。当年她在医院昏迷一个月,醒来后失明失聪,记忆中枢严重受损,大概治疗了半年才能视物,听觉也恢复了,但据说还有其他后遗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治愈,这些年钟云山一直在为她找医生,但程杳单方面跟他断绝了关系,从来没有回去过。我还查到她在英国复学后患过重度抑郁症,酗酒、伤人、自残,闹得差点退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