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得忍着那个老不修的混账,他闹得再恶心再不堪,也得忍着不成?我真是受够他了!大哥大嫂,我对您二位绝没有任何不满之处,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今儿把话撂这里了,他若再敢不分地点场合的胡闹,再敢那般的恶心不堪,我绝不会再与他客气,大不了打死了他,我给他偿命就是,也省得他再活 着,白白的恶心连累一家人,尤其是孩子们,他们都还小呢,哪里见得那些脏东西,是想活活的臊死他们吗?” 也不怪许三太太愤怒成这样儿,实在是许明孝被接回来后,闹得太不堪了。 却说当初许明孝被捆了手脚堵了嘴,连夜送出京后,一开始他愤怒归愤怒,倒不是很害怕,因为吃定了许明忠不会真把他怎么样,至多也就是将他送到庄子上看管起来,让他行动不能自便而已,吃的 喝的却是不会短了他的,指不定女人也不会短了他的。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哥哥的,难道还真能赶尽杀绝不成? 还是在马车接连走了几日,都没有停下的迹象,车夫和跟车的人也待他丝毫不客气后,许明孝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秒。 自家可没有这么远的庄子,车夫和跟车的人,也不像是自家的,那他们这是要送他去哪里呢?不会是打算找个深山老林,将他给杀人抛尸,让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人世间 吧! 许明孝立时慌了,用尽全力开始挣扎起来,可惜不但没能挣脱身上的绳索,喊出一个字,反而换来了跟车人在他后脑勺重重一击,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终于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已是几日之后,他也已置身于一处深山老林的黑煤窑之中,触目所及全是黑乎乎的煤,他则躺在一个破破烂烂,既不能挡风,也不能遮雨的窝棚的一堆乱草当中,车夫 和跟车的人都不见了。 陌生的环境和虚弱的身体,让许明孝心里的恐慌瞬间达到了极致,脑子里惟一一个念头,便是他要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了,便能回京去,把许明忠残害胞弟的行径公诸于众,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了! 可惜他还来不及逃,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已狞笑着走了过来,告诉他他是这个煤窑的管事,他既被卖到了这里,以后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除了老老实实的干活儿,最好什么想法都不要有,否则轻则挨 饿挨打,重则宰了他,反正连当地官府都管不着他们,诸如许明孝之类的“下贱胚子”,死了也是白死。 许明孝这才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处境,差点儿没当场气疯。 一边以最恶毒最不堪的言语臭骂着许明忠,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跑,他养尊处优了半辈子,许明忠却将他卖到了黑煤窑来,不是摆明了要活活儿的折磨死他吗?简直黑心烂肝到了极致,连自 己的亲弟弟,都能这样心狠手毒,他纵是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他! 自然许明孝没能逃脱,不过才歪歪扭扭的跑出去几步,便在煤窑管事的一声爆喝:“嘿,还敢逃?给我拿住了,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后,被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给摁住,好生“招待”了一顿。 直打得他浑身无一处不痛,觉得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奄奄一息之后,煤窑管事才终于叫了停,让人又把他给拖回了方才那个破烂的窝棚里:“给我看好了他,别让他死了,好歹也是我花银 子买来的,不说让我几倍十几倍的赚回来,总也得把本钱给我挣回来了,再死也不迟!” 之后几日,许明孝一直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身上的伤也因没得到几时的处理与包扎,好几处化了脓,让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死成,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人给他喂过水,好似还给他喂过药,想是煤窑管事吩咐的? 毕竟他一分银子都没给管事的挣过,换了谁也不肯做这亏本的买卖,还不如保住他的命,以后才能更好的给他做牛做马——许明孝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许明忠吩咐的,到底是自己惟一的胞弟,许明 忠再恨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至多也就是想让他吃点儿苦头而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