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一旁,傅御心情总算真正平静了几分,精神看着也好了许多。 李氏看在眼里,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大门门厅送行时因低声与许夷光道:“前几日看熠之那个状态,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你们这趟出门,你们弱的弱小的小的,全靠他这个一家之主给你们撑起头上那片天,偏他精神那般不好,精神不好,行事时便难免出错疏漏,在家还罢了,出门在外,本就多有不便,越发不是闹着玩儿的,我都想劝你们要不延后几日再出发了,总算熠之缓了过来,我也可以稍稍安 心了。” 许夷光听得笑起来:“娘,我们既不赶时间,带的人也不多,不过十来个,如今天气还不冷不热正正好,别说熠之没您想的那般脆弱了,就算他仍精神恍惚,要安排一路上我们母子的衣食住行,也是杀 鸡鄢用牛刀尔,何况还有丁卯辛寅在呢,您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倒是您和师叔,我们不在期间,一定要保重身体,也要照顾好崧哥儿才是。” 李氏点头都应了:“你也只管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保重的。两个孩子还小,你们路上走慢些,宁可多花几日时间,也别颠着了他们,这么小的孩子,照理不该那样长途跋涉赶路的,可两边离得这般远 ,谁知道过了这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去?也只能路上加倍的注意了,好在你自己就是大夫,大寒和胡妈妈小芍也都能干,我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因这一别只得两个月,李氏倒是没有多舍不得,反倒更担心崧哥儿,他这会儿可能不明白,等回头不见了姐姐和两个小外甥,怕是得蔫上好几日,才能缓过来了。 许夷光又听李氏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这两日和昨儿夜里说过好几遍的了,可这会儿李氏依然忍不住又说起来,真正应了那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 而另一边,傅御也正低声与汪思邈说话儿,说的却是他们不在期间,让汪思邈务必加倍的小心谨慎,以免生出什么事来,还说他暗中留了人保护他们的,让汪思邈也不必太担心。 汪思邈知道得到底要比李氏多些,心里约莫知道傅御何以要这般叮嘱自己,少不得都应了,让傅御只管安心的去,“……等你们平安回来后,管保我们所有人,也都是平平安安的,你就放心吧。” 傅御知道汪思邈自来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缜密,遇事自有方寸,见他答得郑重,方安下心来。 很快出发的吉时到了,夫妻两个遂再次正式拜别汪思邈李氏,车马粼粼的驶出了永安伯府,直奔阜成门而去。 此行因是去辽东,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许夷光带的人只两个乳母和胡妈妈大寒大暑三个,傅御带的则只有丁卯辛寅,再加三个车夫和既是引路,也是回家的傅实,主仆一行十数个人,加三辆车几 匹马,堪称轻车简从。 自然赶起路来也快,不过半日,便已到了城外的十里铺,晚间则歇在了通州的一间客栈里。 许夷光原本还担心燿哥儿燃哥儿小,受不得颠簸,还特意让傅御嘱咐了车夫,务必走得慢些,车窗帘也都打了起来,只现蒙了一层薄纱隔风,以免车厢内不透气。 倒是没想到,哥儿两个第一次出远门,都新鲜兴奋得紧,一整日都待在狭小的车厢里,也不带烦躁哭闹的,反而一直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个不停,还必须要竖着,一旦给放横了,立时“咿咿呀 呀”的直叫。 到天都快黑了,才因倦极,吃过奶后睡着了。 傅御见状,也稍稍安了心,低笑着与许夷光道:“哥儿俩个都这般的耐摔打,果然不愧是我儿子,那明儿可以稍稍走快些了。” 许夷光闻言,忙道:“还是别,便是大人赶路,都会新鲜两日的,等前两日过了,发现路上的景色几乎一成不变,也不能随意下地活动,想吃时就吃,想睡时就睡,也要烦躁了,何况小孩儿呢?咱们就 这样不快不慢的走着吧,又不赶时间。” 傅御笑道:“我心里有数的,不过随口这么一说而已,敏敏你就放心吧。还当各色花儿都早已谢了,倒是没想到,城外的还盛放着,咱们这一趟是一路往东,气候也是越走越凉,应该一路上都能赏花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