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许瑶光见许夷光已是面露疲色,便先起身告辞了:“二妹妹一路舟车劳顿,今晚就好生睡一觉,明晚我们再秉烛夜谈吧。” 春分也笑道:“是啊姑娘,您就早些歇下吧,有什么话,明儿再与大姑娘说,再吩咐我们也是一样的。” 许夷光的确有些累了,大冷天的赶路,每晚住的地方又不一样,关键傅御不在身边,她根本睡不好,这会儿的确迫切的需要休息。 遂点头笑道:“那我们有话明儿再慢慢的说,我就不留大姐姐,也不留春分你了啊……” 话没说完,想到那袁大奶奶的病情,又与许瑶光道:“大姐姐,你之前给袁大奶奶开的方子,能给我瞧瞧吗?我也好知道她到底病得怎么样。” 许瑶光闻言,笑道:“二妹妹还是明儿再瞧吧,今晚先好生休息,袁大奶奶那病也不是一时三刻间就能治好的,三五日内也不会加重,你就安心吧……这个急性子,也就只有傅将军受得了了。” 许夷光想到傅御,眼角眉梢不自觉都温柔了许多,笑道:“他有时候比我还急性子好吗?” 送了许瑶光和春分出门。 然后让大寒去厨房让人帮着烧了一大桶热水来,好生洗了个澡,等浑身的疲惫都被热水带走了大半后,人也暂无困意了,于是与大寒小寒闲话起家常来,“也不知道将军这几日都怎么过的,虽有胡妈妈 和清明秋分照顾,到底还是不放心啊。” 大寒小寒都笑道:“将军自来便是个再省事不过的,夫人就放心吧。” 闲话了一会儿,又有了睡意后,方熄了灯。 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许瑶光屋里还亮着灯,小寒因咝声道:“难道春分姐说的大姑娘夜夜都要在灯下苦学到三更,连大年三十儿都不曾落下,竟是真的不成?” 许夷光道:“春分既会那么说,自然是真的,不然大姐姐也不能短期内进步便这么大,都能单独登门给人看诊了,一分耕耘,才能有一分收获。” 主仆三个说着话儿,不多一会儿,便都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天气大好,许夷光用过早膳后,便随春分与许瑶光一道,去了九芝堂。 昨儿还有少数几个人没见到许夷光的,今儿少不得再次见过,其实就包括春分昨儿说的那位已经能单独做手术,‘天生就是个拿手术刀的’的小姑娘。 后者十三四岁,个子只到许夷光的耳垂,相貌也只堪称清秀,一双眼睛却明亮逼人,低着头时还不显,一抬起头来,便瞬间在一群里人脱颖而出,让人只能看到她了。 让许夷光十分的感兴趣。 可惜大抵“天才们”都是恃才傲物的,这个叫叶青的小姑娘也不例外,她父祖都是大夫,家学渊源,自然打小儿便饱读医书,等大了些,更是她家周边儿的所有小动物,都难逃她的“毒手”,不是今日这 个被她抓着扎了针,就是明日那个被她抓着动了刀,还曾用剖腹取子的方法,为家里的兔子接过生,于是坚信人也一样,可以剖腹产子后,还母子俱安。 奈何家里父祖管得紧,也没人敢让她给实践,所以对剖腹产手术,一直只存在于纸上谈兵的阶段罢了。 倒是没想到,京城的康宁县主已经先付诸于了行动,并且十分的成功,还推广到了他们保定来。 她于是第一个来九芝堂报了名,也一直都是学得最快最好的,一面扬长避短着,一面也暗暗懊恼,若自己跟康宁县主一样生在京城,一样有皇后娘娘的支持,只怕也早能成功把剖腹产手术实施到人身 上,保得产妇母子平安了吧? 因对许夷光尊敬归尊敬,心里却也一直有那么几分不服气,觉得她只是占了天时地利而已,尤其在见到许夷光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后,心情就更复杂了。 适逢稍后便有一个产妇送到,叶青遂笑着鼓动起许夷光手术来,“……早听说县主神乎其技了,不若这台手术就县主亲自来做,让我们大家伙儿都见识一下?” 许夷光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口服心不服,以眼神制止住要说话的春分后,笑道:“好啊,正好也有些日子没做手术了,手还怪痒的。还有谁想观摩的,都一起吧。” 于是十来个人一起进了手术室,然后,都见识到了许夷光与她们彼此之间从下刀速度到准度,再到各个步骤之间的差距。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场的人也都算得行家了,自然不需要一整台手术,只要半台,甚至是小半台,便都知道康宁县主的确名不虚传了。 便有人哂笑着看叶青去,平日里不是狂得二五八万似的么,方才还敢当面挑衅县主,如今狂不起来了吧? 叶青却是个痴的,只当自己有本事,年纪又小,便难免狂傲几分,如今终于相信了许夷光名不虚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迎上众人的目光,不羞不恼反喜之不迭,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