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胡妈妈等人都激动起来,却也没有就此忘了上下尊卑。吴妈妈因说道:“酒倒是有,不过不是桂花酒,是浇酒,后劲有些大,不过一人就喝一小杯,想来没什么事儿,白露,你去取来。我们也不能仗着太太和姑娘好性儿,就忘了本分,不然就再摆一桌吧,本来 就留了菜的,中午的席面又还剩了不少,再摆一桌完全没问题。” 许夷光与李氏都是知道吴妈妈的,那是真正把规矩刻进了骨子里,只得依了她,“那你们就再摆一桌吧。”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又摆了一桌,吴妈妈胡妈妈与春分谷雨立夏白露还有小芍,都落了座,再每个人都端起手里的酒杯,齐声喊道:“恭喜太太,恭喜姑娘,祝太太和姑娘以后都称心如意,祝我们这个 家红红火火,日子越过越好!” 这样热闹喜庆的场面,以往自然是有过的,可今日又不一样,这是在她们自己的家里,只是她们母女两个的家里。 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等不到这一日了,没想到竟能这么快就……李氏略一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浇酒辛辣刺激,让她的喉咙很不适应,可她心里却热乎乎的。 许夷光心里也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浇酒的后劲,还是眼前热烈的气氛使然? 一顿饭直吃了大半个时辰,方尽兴而撤。胡阿吉也回来了,给李氏和许夷光行了礼后,恭声禀道:“大太太原本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银票,还说明儿要打发人给太太姑娘送吃穿用度来,见我坚持,方收了二百两,说八个人,我爹和妹妹还是没领差事的,本就值不了几个身价银子,所以二百两绰绰有余了。我想着事实的确如此,能收回一两,也是咱们家自己的,何况还是一百两,都够咱们家上下过活至少一个月,那就更不能便宜他们了,请姑娘点收 。” 一面将银票递给一旁的春分。 许夷光与李氏都已笑了起来。 胡阿吉向来都是个只做事不说话的,难得今儿一气说了这么多话,还一口一个“咱们家”的,可见虽才搬到新家这边来两日,却所有人都跟她们一样,已对这里产生了浓浓的归属感,拿这儿当真正的家了。 许夷光因笑道:“阿吉哥做得不错,那大太太说明儿要送吃穿用度来时,你怎么回的?” 胡阿吉道:“回姑娘,我说已是两家人了,就不劳府上破费了,大太太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然后打发了我。” “嗯,你回答的挺好。”许夷光点点头,“下去歇着吧,明儿还有的忙呢。”管大太太怎么想的呢,她一点儿不在乎。 胡阿吉却没有就走,而是道:“还有一件事,傅将军说……说要求见太太,我想着虽天已黑了,万一就让有心人看了去呢?所以将傅将军请进了大门,如今在二门外候着,不知道太太见是不见……”“你怎么不早说!”话没说完,李氏已破天荒失声叫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该一进来就先禀了才是,怎么反倒莫名其妙的事说了一大通,反把最重要的事给放到了最后?你一向稳妥,今日怎么犯起这样 的错来!” 胡阿吉被骂得唯唯诺诺的,“我这不是听说白日里丁大人说傅将军说要来拜访太太,姑娘却说还不到时候吗……那太太,现下是将人请进来,还是?” 李氏喝道:“当然是请进来,还不快去!平日里瞧着倒是挺伶俐,关键时刻却犯起傻来,胡妈妈,你回头可得好生说说他!” 胡妈妈也被儿子的傻气气得没了脾气,一面应着李氏:“太太,我这就让他请傅将军去,回头也一定会好生说他的!”,一面拧着儿子的耳朵拉着他出去了。 李氏这才吐了一口气,随即那口气又悬了起来,叫吴妈妈:“快服侍我更衣,这个样子,怎么好见傅将军?早知道不吃酒了。”说完见许夷光还一副呆呆的样子,忙又道:“敏敏,你也快换一身衣裳去,傅将军马上就进来了,总不好失礼……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我就让你见他,会不会,让他觉得太、太随便,太容易 了些?不然,您先回屋去?”许夷光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娘,我还是留下吧,正好有正事与他……与傅将军说,衣裳也不用换,我不用换,您也不用换,反正是那个……自己人,再说了,谁让他招呼都不事先打一声,就玩儿 突袭的?” 心里仍在咆哮,还以为某人已经打消了念头,谁知道他只是推迟了几个时辰,把白日改成了晚间而已,这是变相的在向自己抗议么? 可她是有苦衷的啊,再说了,又不是晚上也不让他来,他一样可以来见她的,干嘛非要这般固执。 然咆哮归咆哮,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