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余了一碟金丝酥雀和一碟如意卷,您说不好白扔了糟蹋,奴婢还留着呢。” “也好。” 白薇平淡二字,却叫南歌险些就抹泪失了态。 同是怀有龙胎,一个太医团团围绕,妙手回春,嘘寒问暖;一个无人问津,热水不得用,连想要些果腹的热乎菜也不能有。 其实,若然要责怪,她亦自责自个儿的不仔细,日日贴身伺候,却全不知晓主子有了身孕! 等她给妥妥帖帖地擦过身子,又一样样点心喂好,白薇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从床上坐起来。而后眼波平静地嘱咐了她一番。 瞧模样,断看不出失子的伤痛。 不过若说是哀莫大于心死,也能说得过去。横竖贴身照顾的南歌是半点都没察觉出来。 “嗬!纸、纸钱?”南歌眼睛大睁,“……未及满月夭折,宫里是不许办丧事的。更何况……娘娘真想让小主子走得平安些,还是容奴婢将讯儿报予皇上知晓罢,皇上说不定、说不定能允。奴婢也不曾做过这个……” 白薇摇了摇头,复靠回了枕头上,但说了一句“去吧”。 南歌纵是满腹疑问,仍不准备叫主子难受不快,到底去书匣子里寻出一刀刀雪白的宣纸,回忆往昔清明扫墓时烧的纸钱模样儿,面带倦色地执着剪子裁起来。 这一晃儿,天边便露出一线晓光。 · 真正等到天光大亮的时辰,天上却有叆叇的乌云翻滚起来。层层密密地遮蔽在皇宫上空,挡得密不透风,连最后一丝光也渐没了。 青紫的电光时隐时现,如驾雾的腾龙闪没在云海中。 瑜华宫的窗子反光似的诡异地一亮,轻微地雷鸣噼啪。宫殿里的气氛倒是渐渐安详,太医终是保住了龙胎,众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皇帝也松了紧绷的弦,有余暇喝口热茶。 谁知没多久,外面的宦官突然一脸大骇地滚进来,他被吓得屁滚尿流,直愣愣地喊:“外面有鬼洒纸钱……有鬼……有鬼啊!!!” “放肆!” 皇帝贴身伺候的大太监张明德大喝,硬生生将人喝止在原地,眉梢竖起,怒道:“圣上在此,尔敢妖言惑众!?” “奴才不敢……公公!有鬼,真的有鬼……披头散发,白衣白裙……手一扬,白花花地纸钱满天满地……”小宦官连滚带爬地爬过来,慌忙抱住张明德的脚,胡言乱语地解释起来。 “不不不,没有手……那鬼没有手……” 宫殿里一时哗然,众宫人交头接耳,皆表情惴惴,面有惧色。人心浮动得厉害。 张明德见他目光涣散,身体哆嗦,倒是信了三分。 此人没有作假弄鬼。 他偏过身,请示般地看向司徒延,询问道:“万岁爷?” 皇帝看了眼帘幕内好容易安定下来的静谧,皱起眉,“朕去看看。” 张明德眼白乜斜,拂尘一挥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宫人,也跟了出去。虽是信这奴才没有没有弄鬼,依他久居深宫的经验,少不得是其它人作妖作孽。 便真是个魂魂鬼鬼,万岁爷有神光相佑,说不得也能照拂到他,因而他是不怕的。 他把纸伞撑开,严严遮挡在皇帝头上,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人前后脚迈出槛阶。 · 陡然,紫白色电蛇炸开漆黑的天幕,大雨瓢泼,宫闱顶仿佛笼罩在迷雾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