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接到她,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也结冰了,整个人抖的跟筛子似的。我留她在我家住,她怕她妈担心,回去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她发烧到三十□□度,一整晚都浑浑噩噩的。我听了真想去把那畜生给打死。” “你知道他有多嚣张吗?光明正大找上了她二姨夫,说自己对她动手动脚了,而那个所谓的二姨夫,合起伙来欺负人。我他妈气得要命,都叫了人准备上去干了,被宋诗意拦着,她说她要自己处理,不让我动手,动手就翻脸。” …… 陆小双显然也是憋急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再抬头,才发现对面的人脸色难看,浑身紧绷,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杀气。 她靠在椅子上,说:“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轮到我?” “说吧,你来北京干什么?总不能就为了从我这儿听一遍事情经过,就大老远跑过来吧?” 程亦川顿了顿。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来之前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没有清晰的规划和明确的目标,只是在听魏光严说了这件事后,大脑里有闪电劈过,整个人都空白了。 他像个无头苍蝇,联络不上她,却心急如焚地想要第一时间赶来见她。 可如今听陆小双说完了事情经过,想见到她的冲动被另一个念头压了下来。 程亦川抬头,问:“你找得着她公司在哪吗?” 陆小双一怔,睁大了眼睛:“你该不会——” “找得着吗?”他干脆利落打断她。 “找得着。” “那就走吧。”他风一样站起来,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转头推门而出。 门上挂了串风铃,被猛地带起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陆小双追了上去:“就这么杀上门去?让她知道了咱俩会不会死定了?” 程亦川脚下未停,只咬牙问:“我就问你现在还想摁着他往死里揍吗。” “做梦都想。” “计程车!”他抬手拦车,上车后,冷笑一声,“她不让你找人动手,那我们自己动手。” * 午后的公司,人人昏昏欲睡。 冬日的室内开着暖气,空气不太流通,咖啡的香气也没法令人提神,反而催人入睡。 前台拨通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内线电话,说是有人找。 赵卓问:“谁啊?” “他说是您的客户,请您出来见一面。” “叫什么名字?” “我问了,他没说,说是您见了面就知道了。” 赵卓眉头一皱,靠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说:“让人进来吧。” 挂了电话还嘟囔一句:“有病吧,找我有事还使唤我出去,神神秘秘的,什么玩意儿。” 两个所谓的“什么玩意儿”,等不来赵卓,对视一眼。 程亦川问:“进去吗?” 陆小双冷笑:“进去就进去,谁怕谁啊。本来想在外面解决,他自己不要这脸了,那就把事情闹大。” 她大步流星往里走,程亦川忽地扯住她的胳膊,说:“动手的事情交给我,你是女人,在旁边望风就好。”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 程亦川的目光落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一顿。 “我想亲自替她出口气。” 就像她为了我费尽心机去整治卢金元一样。 纵使她什么也不说,落难了也从未对他抱怨过一个字,仿佛压根不把他当朋友。可在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师姐。 他的眼前一晃而过许多相处的场景,有她在小院里吃涮羊肉时泪光盈盈的眼,有她在老树下指着远方雪山轻快鼓励的笑,有她饱含怒气地在他问她为何不加速时要他少多管闲事的横眉冷眼,也有临别之际她温柔又孩子气地朝他挥手,用嘴型说着:“程亦川,加油。” 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值得人生里最美好温柔的一切。 若是可以,他愿意将自己拥有的坦荡人生、优越条件倾囊相授,哪怕老天爷要分走他的一半运气给她,他亦求之不得。 可老天爷没长眼,让她这样好的一个人落难至此,受尽折磨。 程亦川的目光落在那一扇扇门上,终于找到了目标,门牌上写着总经理:赵卓。 他未置一词,大步流星朝那扇门走去。 午后的公司弥漫着懒散的气息,众人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两个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就这么一路杀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程亦川在进门的那一刻,想也没想,拎起访客椅子就朝着桌后砸了过去。 赵卓猛地一闪,避过了,惊恐地坐在地上:“你干什么你?你们是什么人?” 陆小双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们是什么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