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温柔的拉着我的手入座,令人称羡。 我一袭紫綾绒珠群,发上一枚朱红玛瑙凤凰花簪,惊艷全场。反倒是一旁的琹贵人一身米白波纹裙,不施粉黛,素雅而诡异,这种温婉并不属于她。 大宴上,盼月的眼光始终盯着顏坠,在她姣好的脸蛋上总透着若隐若现的忧鬱,也许是被困在宫墙里太久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心理医生,肯定声名大噪,超级好赚。 至于綰扉仍蒙着白纱,等到眾人入座,鸣笛奏乐,才开始这场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筵席。 顏坠喝的微醺,身体侧在一旁的软金躺椅上。毓琹踏着轻盈步伐过来要向我敬酒,露出一截白玉似的皓腕,觴杯中的甜酒荡漾,我好似就沉溺在着甜腻的汪洋中。 忽然一道银色刀光闪过,只觉颈边一阵冰凉。 我马上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颈边似有千万隻蚂蚁正啃食着,刺痛凉感逐渐扩张。 是毓琹……她藏在袖口的匕首,划了我一刀。 「是你和盼月这个贱货,合谋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们一起去黄泉路下陪伴他。」毓琹再次高举匕首要刺向我的心脏,置我于死地,而我的双手无力…… 瞬间,那把匕首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玉笛打飞,玉笛亦沾染了我的血跡。 「拿下毓琹,快宣太医。」顏坠瞪大珠眸,额边青筋爆突,毫不犹豫的撕下金黄色的袖口绸缎,缠绕我的颈部替我止血。 「凝宓别怕,朕会护你周全。」从顏坠的语气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他战慄的发抖,向来沉着而冷凛的眼神里,被担忧和急躁所替代。 顏坠帝王的完美形象,又因我而崩毁。 在我闔上眼睛前,还直直盯着顏坠腰际旁那支和他珠眸一样发出熠熠金光的,不坠笛。 - 睁开眼,伤口隐隐发出灼热的疼痛,脖子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花影宫充满幽幽的自然百合花香,宫人们安分的静静来回走动,一点都不像刚掀起腥风血雨的样子。 「凝宓,别担心,朕不会让你留疤的。」顏坠坐在床沿,手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坚韧的眼神充满怜惜。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皇上!琹贵人自縊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跑入殿内。良久沉默,只听得顏坠隐隐吞下了一口冷气。 「毓琹加害宓贵妃,实在罪不可恕,她倒是自行了结。嬪妃自杀乃大罪,朕便看在她曾怀有龙嗣,赦免株连之罪,至于后事,差人处理吧。」顏坠草草了事,他异常的愤怒,在我以后看来,都不过是讽刺的言语。 顏坠待了一下,仔细叮嘱下人一番过后,便慢步离去。我望着他頎长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如同我们之间的距离,再也不像从前那般亲近。 「朕不能再让你受苦了。」离去前顏坠口里还喃喃自语的说道。 那道伤痕,从此开啟了我难耐的后宫炼狱。 约莫是几週过后,我坐在一张梨花木雕梳妆台前,由着雪霽给我上药。 「娘娘别担心,皇上赏了这么多药膏,肯定不会留下疤痕的。」雪霽指了一旁桌案上堆成小山的药瓶。 「男人啊,都是在意容貌的。」看着我颈上各式的药,不知为何竟出现了这种想法,伤口儘管已经结痂,癒合了一半,但顏坠来花影宫的日子越发的少。 从每日一次,隔个两三日一次,到现在一週了,都还见不上一面。 「娘娘何出此言,皇后娘娘的脸都那样了,还不是得皇上信任吗?」雪霽话语一出,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紧摀着嘴。 「什么?你说綰扉怎么了?」我心想不对,心下漏了几拍,一听到关于綰扉的事情,我瞪大眼睛,锐利的杀红了眼。 总感觉背后还有什么在,风起云涌。 「娘娘恕罪,雪霽失言了。事关皇上与皇后,奴婢不能说。」雪霽连忙跪下磕头,眼神惊慌失措。 「快和本宫说皇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受不了她拖泥带水的要说不说,最终失去耐心的大吼。因为我再也无法去想像,在“纱后”这个美名的背后,还有着什么身不由己的原因。 「那……娘娘可别让皇上知道啊……」雪霽退缩的顿了顿,思考了下要如何说出。 「娘娘可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祝融?虽然娘娘奇蹟似的生还,那一日皇后娘娘还是綰扉姑娘时,一听见您的房里走水了,眾人拦都拦不住,执意要进去救您,可……谁知火势太大,綰扉姑娘被发现时脸已经烧伤半片了……」雪霽满是惋惜,低下头不再多言,我心脏正弱弱的跳着,思考着我难以接受的一切。 綰扉太傻了……她那半脸的白纱……她被毁去的姣好脸庞……对不起,我再怎么弥补,也换不回她失去的一切了。 我对不起綰扉,怎么也还不了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