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让厨房备了菜,想着让她吃一点。 但即便贝茜肚子饿,吃人类的食物也不顶用。听安娜贝尔这么说,她想一想,道:“我要喝水。” 水是盛放在透明水晶杯里送过来的。 贝茜低头饮了满满的一口,感受着那无色无味的液体流入咽喉,未觉满足,只觉空虚。小嘴被水沾得湿润润,再喝两口,就将杯子放回去,接了安娜贝尔递过来的手帕,在唇上擦一擦。 端水来的女仆候在一旁,瞧见内务官细致入微的侍奉,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随即接收到安娜贝尔似不经意瞥过来的一眼,马上端正姿态,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用托盘接了水杯,快步退出去。 安娜贝尔收回手帕,仔细收好,看着贝茜,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表情越发柔和了:“我听殿下说,您同意让我服侍。” “你不愿意吗?”贝茜问。 “怎么会。”安娜贝尔从梳妆台取了梳子,过来替她梳拢一头柔滑的长发,笑道,“我非常高兴。” 赫恩说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找贝茜,但一直到了中午也没再露面。 雪渐渐停了,笼罩在穹顶的阴沉沉的云逐渐散去,阳光普照,唯独西塔的房间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贝茜昨晚逛了一整夜,此时说想睡觉,安娜贝尔便收拾走床上的书,待她躺下,动作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 小人儿的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底下,半闭着眼,眼睫耷下来,一动一动似微扇的蝶翼。 “我随时在。”安娜贝尔道。听见贝茜轻轻地“嗯”一声,才直起身,放轻脚步出门去。 但门关上之后,床上一团的被包分明还动来动去,完全没有睡着。 贝茜又跑下床,小脚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声音。 她根本一点也不困,只是不喜欢雪后灿烂得过分的阳光,觉得空气都轻浮地喧闹起来,还不如拉上窗帘,在暗光线里静静坐着,将没想明白的事情不受打扰地想下去。 安娜贝尔说随时在,但到底内务缠身,此时料想贝茜刚刚睡下能抽出点空闲时间,低声吩咐两个女仆在门外守着,便暂时离开。 那两个女仆倒是安安静静没有说话,仔细听着房间里头的动静。 片刻,实在无声,其中一个按捺不住内心八卦的火苗,轻轻地开了话匣子:“安娜贝尔大人果真对这位小姐上心的。” “还亲自找了殿下说想过来服侍。” 她们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小,耐不住血族听觉敏锐。 房间一片昏暗中抱着膝盖坐的贝茜本来对门缝里传递进来的夹杂着八卦与兴奋的窃窃私语不感兴趣,忽然又在女仆的话语中捕捉到“弗雷德”这个名字,不由伸长了耳朵。 “安娜贝尔大人之前遇见弗雷德大人了。但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疏离啊……” “不是说他们是情人吗?” 那小团的身子便一动,眸光渐渐散了开去,似陷入未知的遐思。 贝茜将脸埋进臂弯里。 赫恩抬手解开了军装靠近领口的两颗扣子。 弗雷德坐在软软的红绸缎圆椅上,取过盛着金黄酒液的高脚杯,将杯沿凑到唇边轻轻抿一口。 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杯。 “谁说王室不出臭虫。你们家那个亲王想探听侄子的隐私,未免做得太大张旗鼓了些。” 冷漠的灰瞳微微眯着,出卖了弗雷德此时不大好的心情。 赫恩却笑。 王子殿下的亲和力明显比将军强太多,他好似也不太在乎弗雷德口中的亲王,修长的手指在领扣上抚一抚,难得地在对话时出神,想到此刻待在西塔里的贝茜。 太阳已经出来了。 与将军的议事已近尾声,本来是说王国边境最近有些乱,扯来扯去,又扯到亲王身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