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快速地理清楚了府里的事,眼下俞仲尧只让她打理着内宅,摸清楚府里主要的大丫鬟、管事的脾气之后,再兼顾别的事。 这些容易,慢慢相处细细揣摩就好。 连翘来禀:“顺昌伯眼下应该是拮据到一定地步了,整日里想法子弄银子呢,先是在工部压着他手下的人找些有油水的差事,甚至还让大夫人和孙姨娘帮他想法子弄银子。他对大夫人说,只要给他弄到几千两银子,他便与之和离,让章兰婷也与武安侯世子和离。” “……”姜洛扬对这人真正是无语到家,之后吩咐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帮他找一条财路。大夫人和孙姨娘别说手里没银子,有银子也绝不肯给他。做官的想捞油水,便要触犯刑律,那些自有三爷命人盯着;官员私底下想摘借银子,最常走的一条路,你清楚吧?” 连翘心念一转,明白过来,笑道:“您放心,我去找人打听一下,找个本就黑心的该处置的人,给他好好儿地挖个坑。” 当日,章兰婷派一名丫鬟来传话,意在询问姜洛扬是否知道顺昌伯急于求财。 姜洛扬说有耳闻。 之后那丫鬟又道:“我家大奶奶说,夫人已经对顺昌伯忍无可忍,俞少傅大抵也是如此。既然如此,假以时日之后,顺昌伯定会被撵出京城。我家大奶奶的意思是,到时候还望您与俞少傅成全,把顺昌伯这个人交给她。她会让顺昌伯不得安生,潦倒终生。” 姜洛扬摇头,“这件事我做不得主,不能答应。到时候再看情形。” 顺昌伯那种人,只要还能四肢健全地活着,说不定就能打着她或母亲甚至俞仲尧的名头去招摇撞骗惹是生非——她是真把那个人的卑劣看尽了,看够了,也忍够了。 到时候,还是让俞仲尧看着情形发落吧。 母亲这些年的憎恶,自己这些年来的心结,都因那个男人而起。只有确定他不会在出现在生事之处,她们才能踏实的过日子。 再说,就是没有这些顾虑,章兰婷那个人,她也不能不防备,没可能相信她。 ** 三日后,姜洛扬、沈云荞、俞南烟去了宫里。 这次三个人只是陪着太后闲话家常,去了御花园赏花。这就不是心急的事,俞仲尧没安排下去,大抵是想看看皇帝是何反应。 皇帝当日老老实实的,留在养心殿,和他的俞少傅一起批阅奏折。 三人告退时,太后说下了下次进宫来的日子。 几日后,顺昌伯公事、私事上的过错被上峰获悉,立即命人着手查办。 顺昌伯犯的过错之一,是借官吏债,过错之二,是在公事上营私舞弊捞油水。 这两件事,正是皇帝这两年主抓的并且最为厌恶的事儿——已经相应地给各官员增加了俸禄,就是指望着他们安生度日,却不想,还是有不少人欲壑难填,明知故犯。 借官吏债的官员和债主,案发之后都要获罪。 顺昌伯却是两罪并罚。 毋庸置疑,他的仕途走到了尽头,再无翻身的可能。 事发当日,大太太躲去了二夫人的一个朋友家中。孙姨娘也离开章府,不见人影。 顺昌伯知道,不出两日,他的事情就要被查实,自己要被官差带走,接受发落。 到了这个地步,家已不成家?儿子还在被押送去青海贺园的路上,原配、继室早已与他形同陌路,两个女儿女儿就更别提了,对他恨之入骨。 偌大的一个府邸,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形只影单。 除了文照,所谓的亲人都恨他,在这时都不会施予援手。 可是…… 顺昌伯想到了姜洛扬。 那孩子本性并非歹毒之人,是兰婷陷害在先,她才一步步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凡事都有个根源,他当初也是被继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