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攻自破。 花轿到了俞府,俞仲尧下马时无意一瞥,捕捉到有个面容昳丽的少年郎的身影闪到了人群后。 他不动声色,专注着眼前事宜。 洛扬此刻的心魂不知道跑到哪里游转去了,礼数上分毫差错也无,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她没专注应对。 大抵是舍不得母亲和沈云荞的缘故。嫁娶之事,男子家中是多了个人朝夕相伴,女子则是要离开家门,就此投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都不难想见。 他帮她挑下大红盖头时,果然见她眼神有些茫然。 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又凝了她明亮的眸子一眼。一定是哭鼻子了,妆容虽然看不出端倪,但他太了解她。很正常的事,只是有些不忍。 不自觉的,他眼神、笑容多了点儿疼惜。 姜洛扬对上他含笑的容颜的时候,心里便莫名镇定下来。敛起之前那么散乱的思绪,坐姿更端正,专心应对此刻情形。 上花轿之后,她无声地掉了几滴泪。 想见得到,母亲、云荞正满含依恋、不舍地目送花轿走远。 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不再哭。随后转移注意力,隐隐听到了人们对俞仲尧满含惊讶的议论、对这桩婚事这般隆重的惊叹,心绪才明朗起来。 他已做到最好,给了一个女子最大的尊重、看重。 她日后要与他携手共度流年,给予也享有彼此的关心照顾。 俞仲尧转去应承宾客之后的情形,姜洛扬已听沈云荞细细讲述,都在意料之中,应付起来也容易。作为新娘子,在这一日只要以不变应万变的保持沉默、微笑就好。只是云荞性子活泼,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她还好,于她并非难事。 女眷们走后,连翘、珊瑚、芙蓉代替喜娘,到房里服侍,省得她一个人闷。 没多时,俞南烟来了。 俞南烟四平八稳地给姜洛扬行礼,语气愉悦:“嫂嫂。我来看你了。” 珊瑚搬来了椅子,放到喜床近前。 姜洛扬笑着招手唤她,“行礼做什么,我又不能下地还礼。快坐下说话。” 今日起,两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姑嫂了,本就亲近,眼下待彼此又多一份亲昵,自是好一番契阔。 俞南烟没久留,道:“嫂嫂要是累的话,大可以换下喜服吃点儿东西,倚着床头歇息。那些规矩到底有什么用?都是难为女孩子的,不讲理——我哥哥怎么就能四处走动还去喝酒?” 几句话引得室内几个人都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听我的吧。”俞南烟笑着翩然出门。 等她离开,连翘上前来,笑道:“其实三爷就是这样吩咐奴婢几个的。拜堂之后就不见外人了,今日也不会有太后或皇上旨意,三爷说不用一直穿着喜服。您吃点儿东西就睡一觉。” 姜洛扬失笑。这兄妹俩。但是身上的新娘装扮实在是繁琐沉重,也就依言换了一身大红色衫裙。 前面的俞仲尧抽空唤来白管事:“不落痕迹地查查府中宾客,看看宫里那位贵人在不在。” 白管事闻言一惊,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俞仲尧颔首,“去。” 白管事这才敛起异色,称是而去。心里直说可真是要了命了,不让那位贵人添乱下旨,是答应的太不情愿么?居然跑出来看热闹?有那个空闲,在宫里多看几本书,多批阅几道折子不行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