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盘桓到近正午,章洛扬回了俞宅,径自去了姜氏房里。 姜氏才起身,在用饭,看到女儿进门,笑意便蔓延到了眼角眉梢,“吃饭了没有?” “没有。”章洛扬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是您亲手做的吧?我也要吃。” 姜氏呵呵地笑起来,吩咐丫鬟添一副碗筷,“近正午才醒,百无聊赖的,便去小厨房做了四菜一汤。手艺还不如你,你将就着吃吧。” “谁说的?”章洛扬老大不满的,“您做的饭菜最好吃。” “只你这么想。”姜氏笑着拿起瓷勺,舀了辣豆腐,放到女儿碗里。 “这是娘亲做的饭菜呢,对我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章洛扬心满意足地笑着,拿起筷子来大快朵颐。 “不急,慢点儿吃。”姜氏又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多吃些鱼肉。” “嗯!” 母女两个一同用完饭,转去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姜氏不等女儿询问,先一步说起蒋轩的事:“这些年了,我始终念着他是蒋宁的侄子,始终愿意相信他,最起码,不跟他成为陌路。但是……人世无奈亦无常。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看得出,他恨我,并且生性不安分。是该恨我,对于蒋家来说,我的确是个祸根,我不怪他,但也不怪自己——怪谁都没用。有用的话,我愿意厌憎自己一世。起初就觉得他不是让人放心的孩子,后来,心腹告诉我,听说了他与付珃、付玥的一些事。与南烟熟稔之后,得知付玥心地不坏,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便愈发不能原谅他——任谁都清楚,南烟是被付珃带到风溪来的,还是个小孩子,付珃都忍心下手,何况别人?他却是那么蠢……不论是被付珃的样貌迷惑,还是被付珃的手段蒙蔽了心智,在我看来,都太蠢。是因此,我与他始终亲近不起来,慢慢的,相见时等同于敷衍一个陌生人。” “那么,在出事之前呢?您分明是很信任他的样子。” 姜氏苦笑,“我是从本心里愿意去相信他,用诚心待他。而他呢?在我搬出来之前,说了不少令我动容的话,唉……就是报答我这些年扶持之类的话。真的,洛扬,我愿意相信他。到底,那是我挚友的侄子——一辈子只一个的挚友的亲人。再者,局势太明显,我不相信他会蠢到这样自不量力的地步。可是结果……”她叹息一声,“到此刻,我只能钦佩付珃,死到临头,还有人为她肝脑涂地。不是仲尧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始终心存防备,你我怕是都已遭了毒手。” “……”母亲末尾的话,是嘲讽,也是诉诸事实,章洛扬不能否认。 付珃算计别人能够得逞,利用的就是别人的一时大意。 俞仲尧的一时大意,使得兄妹分离长达几年; 简西禾的一时大意,使得挚友不知所踪生死难测。 最要紧的是,付珃身边也有为她赴汤蹈火的人,且不在少数。 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收买了那些人,但是她有誓死为她做事的人——这是不容忽视的。 成王败寇。 你不能因为付珃每况愈下就百般嘲笑她的蠢她的自不量力,因为只要你一时疏忽,受尽嘲笑屈辱痛苦的,便是自己。 付珃这类人,一辈子都在钻空子,只要赢上一两次,便能让别人受尽苦楚。 值得庆幸的是,这世间大多数人,愿意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赢或输,没有那些龌龊歹毒至极的心思。 但是,都没余地笑别人痴或傻,毕竟立场不同,毕竟,那种人眼中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毕竟,在少数人眼里,道理二字,是空谈。 ** 蒋轩的归处,是与付珃住到了一处,所在房间只得一墙之隔。 他与付珃缘起至今,到底是怎样的历程,无人关心,谁都懒得询问。 阿行找到了作为蒋轩一名心腹的厨子,叫他每日如法炮制,做饭菜给蒋轩吃。 付珃那边则不再有这种待遇。 饭菜——也就是□□停下来,付珃逐日消瘦下去,嗜睡的情形略见好转。 到这时,简西禾才告诉她为何每一餐看起来都像模像样,末了,不无同情地道:“这□□必是你从大周带过来的,可你每日服用,居然都没发觉,真是滑稽。” 付珃满心满身的倦怠,阖了眼睑。 简西禾语气萧瑟,“你神志不清的时候,呓语却多为以往在大周的经历,听来属实。我和手下都曾乘机询问陆群的下落。你给的答案相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