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高进说道:“你说话太歹毒,把我的路都封死了,无妨,我大抵明白你的顾虑。我会一直等你——这是我可以对你承诺的事情。不论是在异乡,还是回到京城,我都会等你。” 沈云荞到此刻,心里莫名地对他有了歉意。 “但是也不要推开我,我明里暗里不可能不照顾你,并且这是你无从拒绝的。是,你说过,要是明知我的心意还与我来往,你会觉得自己轻浮。但是,我请你也为我着想一二,意中人就在近前,自己却不争取,便是懦夫的行径。我高进好人坏人都愿意当,就是宁死不愿做懦夫。”高进逸出一抹浅浅笑意,“你若是心里没我,我方才为你跳江你也不会当回事,平日说说话又算什么?凡事全在你心迹,自认对我没有杂念,与我接触又谈何轻浮?” “……”沈云荞这才发现,这厮是真人不露相,大道理歪理都是信手拈来。她无从辩驳。 “告辞,明日再来看你。”高进说完这句,用下巴点了点房门。 沈云荞心里气呼呼的,因为不习惯自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情形。可是,也没得选择,迈步进门,没好气的带上了房门,“滚!” 高进轻声的笑,“好好儿歇息。” ** 翌日一大早,章洛扬房里来了不速之客——付琳。 之前那些天,付琳脸上的症状时好时坏,她是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房里,眼下已痊愈,忙来找章洛扬说话。 章洛扬刚起身洗漱完毕,听得珊瑚通禀,径自出门,不打算让付琳进自己的房间。 付琳见是这情形,瞥一眼正冷冷盯着自己的阿行,道:“我们去甲板说说话吧?” 章洛扬却没这闲情。她到现在还被俞仲尧弄得云里雾里理不出个头绪,心情实在是不大好,便直言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没要紧的事,你就请回吧。” 付琳一笑,“有要紧事要说,不然怎么会来找你。”见章洛扬还是神色冷淡,想了想,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怎样——并非大家闺秀,却对很多人都是不屑一顾,你就不想知道原由么?再者,俞仲尧很看重你——我先前是为这个才为姐姐满腹不平找你麻烦的,我姐姐到底与俞仲尧有着怎样的纠葛,你不想知道么?” “我——”章洛扬语声微顿,托辞道,“抱歉,今日不想听这些,改日吧。”她是想,要想知道这些,直接去问俞仲尧就好。他在那日说过,以后告诉她。已经过了好几天,她去问他不就得了?他的话,她信,付琳的话,她无法相信。 “明日可好?”付琳扯出一抹笑,“明日我再来。” “不用。”章洛扬也尽力扯出一抹笑,“我想知道的时候,再去叨扰你。”别的她不会,拒绝与人走动倒是擅长的。 付琳凝了她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你是不是想略过我,直接去找俞仲尧询问?男人的话也能信?当年到底是何情形,到了他嘴里,恐怕就是他一丝过错也无,都是别人的不是。不管你听不听我要告诉你的事,都不要轻信他才是。”随即又一挑眉,“俞仲尧对你很是不同,而你对他也是处处维护。要是这样的话,也难怪你不想与我详谈了。” 章洛扬看着付琳,斟酌了片刻,语调平静地道:“的确是,我如果对你姐姐好奇的话,会去问三爷,而不是让你告诉我。至于别的事,付小姐就不要横加揣测了,与你无关的事,不需多思多虑。”说完这些,心里便开始犯嘀咕:她怎么好意思去找俞仲尧问东问西的?昨夜在他面前……出错之处太多了,他不介意她傻乎乎已是难得。 付琳一直定定地看着章洛扬,没错过她任何一个情绪的闪现,她笑起来,笑容透着同情和讥讽,语声倒是压得很低:“你真是够命苦的。你想起谈起他的时候眼神都不对,那只能是对一个人动心、生情才会有的。也是怪我大意,先前只是揣测,都没留心过。要是这样……”她笑意更深,同情和讽刺就更浓,“你只能步我姐姐的后尘,这世间又多一个黯然*的女子。” 章洛扬心头惊异,只为付琳的一句话,“你怎么能够断定?” 付琳撇撇嘴,“我是过来人,自然能断定。只说在这条船上,高进对沈云荞如此,你对俞仲尧也是如此,言语能欺骗人,眼神却是骗不得人的。就拿高进和你那个放浪形骸的好姐妹来说,看高进对她是什么德行,就知道你方才是什么样子了——你又何必欲盖弥彰呢?”她是真看不上这种做派。 章洛扬垂了眼睑,不再给付琳探究自己情绪心迹的机会。沉默片刻,她抬了眼睑,笑容璀璨,“付小姐,我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若是没有你点破,我恐怕要到很久才明白自己的心迹。但是我还是不想听你跟我说三爷的是非,你请回吧,我——会去找三爷问清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