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背着包袱到了角门上的时候,就见平时相熟的几个婆子,这会正在角门上嗑瓜子闲聊。其中一个婆子见她来了,还打招呼道:“哟,连环姑娘又回家里去啊?” 因着连环的娘亲是大太太的陪房,所以如今他们一家子就在外头住着,并没有住在顾府。不过连环的爹实在是好赌,所以就算她往家里头拿再多的钱,也填不了那个无底洞。所以哥哥成亲,还是姑娘赏赐地二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连环便拉了拉肩膀上的包袱带子,笑道:“我嫂子刚生了孩子,我娘身子又不好,所以姑娘就许了我常回去看看。” 旁边的一个婆子听罢,便是夸赞道:“还是咱们连环孝顺,我要是有这样的姑娘,做梦得都笑醒了。” “孙二家的,就凭你和你男人那模样,能生出连环姑娘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我看下辈子的话,”穿着蓝布褂子的婆子,立即将嘴里头瓜子皮吐在她脸上。 连环走了过来,将手里头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塞在了其中一个婆子手里,恭敬道:“我这些日子常回去,这进进出出的也给各位妈妈添饿了不少麻烦。这点银子,妈妈们拿去吃个茶果。” “你这也太客气了吧,”被塞了银子的婆子,看着她就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连环赶紧说:“是不好意思才对呢。” 她小心看了几个婆子一眼,又是一笑,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蓝布褂子的妈妈挥手,就又和先前的妈妈相互骂骂咧咧了起来。 就在连环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喊道:“前头的人,站着。” 连环假装没听见,快步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在她的一只脚都要跨过门槛时候,就见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量,就是将她往后扯了过去,身上的包袱就被扯得掉落了下来。 而她自个一只手还拽着包袱的一角,可身后的人却扯住了另一边,怒道:“这东西检查过来了吗?就让她私自带出去?要是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出去,你们有几条命?” 几个看门婆子一看,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玉香,赶紧就站了起来,忙是说道:“姑娘,这包袱我都已经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我方才明明跟在她后头过来了,她连包袱都没取下来,你们就敢说检查过,我看你们还当真是空口白牙的说谎,”玉香也不恼火,只冷笑道:“等到了太太跟前,我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说。” “别,别,玉香姑娘,是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穿蓝布褂子的婆子赶紧求情道。 玉香上下打量了连环一眼,见她这会还没撒手,便是指着婆子道:“你,给我好好检查检查这个包袱,看看里头到底有个什么东西,让咱们连环姑娘,这么舍不得放手。” “不行,”连环一想到姑娘写的那份信就夹在包袱里,登时就惊慌了起来,立即制止道。 玉香上下打量了她,脸上挂着笑意,可这笑却让连环的心一下子就凉透,自个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以为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被盯上了。 “搜,”玉香说了一句,她身后带过来的两个丫鬟就立即上前,把包袱抢了过来,里头的东西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而就衣裳掉落下来的时候,就有一张浅粉色纸张模样的东西。 顾蕙正在屋子里头,看小丫鬟打络子,因着有她在看,所以手指更加灵活地翻飞。没一会,就见一个络子完整地出现。 “你倒是心灵手巧的,”顾蕙笑着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方胜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要见三姑娘的话,得让我先去通报。“ 结果方胜还是没挡住,顾蕙看着冲了进来的,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三姑娘,老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既是祖母请我,何必这般兴师动众,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顾蕙笑了一声,不过她面色虽平静,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一下便想到是不是连环出事了? 一想到自己写的那封信,她浑身都在颤抖。虽说情热之时,做事难免有些不管不顾的。可这会要事发了,心里如何会不害怕。 她一路上什么念头都想过了,可真的在老太太院子里头,看见跪着的连环之时,腿一下子就软了,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娘,这事肯定和蕙姐儿没关系,蕙姐儿一向知书达理,岂会做出私相授受这事情,”待丫鬟都被屏退下去,房中只剩下几个主子和连环时,杨氏便立即向老太太求情。 此时顾蕙写的信已摆在了老太太旁边,而卫氏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并未说话。 “蕙姐儿,你老实和祖母说,这人是谁?”老太太虽也不愿相信顾蕙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可如今证据确凿,可以说是人赃并获。杨氏这苍白的话,显然是比不上顾蕙苍白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