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初不理,径自回府,成为皇帝的燕王自然也就不理,被絮叨的烦了,征询过蒋云初的意见,让朝臣全部在殿前等着,一等就是一整个日夜,待得官员得以出宫时,贺朝及军队妻儿已离京远矣。 葬王朝——那件事之后,大多数人都分外清晰地领略到蒋云初这心思。 这霸道嗜血的佞臣所做一切,都是要将这王朝埋葬,哪怕他自己可能死无葬身之处。 于是,很多官员明里仍旧对蒋云初百般谄媚逢迎,暗里则是只要寻到机会,便拉拢或讨好贺朝及其亲友,这便使得贺朝要钱粮兵将时只多不少,久而久之,一国大半精兵良将都到了西域。 一晃又是好三年。 这三年间,蒋云初开始不断为难官员,一次次调整固有的律法,也是一次次挑战官员们忍耐的极限。 渐渐的,官场怨声载道,私下里不跳着脚痛骂蒋云初的官员是极少数。 很多人都是那样的,你只要不触动他的利益,他就能存着侥幸混吃等死,一旦切身利益被触动,他就会跟你摆出拼命的架势,因为他知道,横竖都是死路一条,那么,何不显得强势一些? 不走运的是,他们遇到的是蒋云初。 这人常年失眠,除了酒,别无嗜好,寻常一日,做的大抵是寻常人起码三五日的工夫。 本就是不世出的奇才,又有十二楼、锦衣卫、暗卫全力效忠,将一些心思花费在别人为官的过错上,雁过怕是都不能不留痕。 当时那个朝局,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掌控局面。 百姓很快得到益处。 诚然,蒋云初杀的官员太多,手段太凶残,却从不曾殃及百姓,换句话说,百姓一直就是听听传闻、看看热闹,胆子大的当个乐子,胆子小的不免心惊胆战。可惜,胆子小的是大多数。 蒋云初一步步引发朝廷众怒前后,受苦的是官员,获益的是军兵与百姓。 但在那时候,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一点。 贺朝与麾下将士留意到了,是因此,清君侧拥立新帝的计划一再搁置。他们想,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谁又不清楚呢,蒋云初借贺朝之手培养他们,要他们反了他。这事情,蒋云初不胡作非为的话,他们做不来。 谁又不明白呢,那魔鬼其实是治世奇才,兼有着帝王谋略,残酷的时候令人发指,时不时又善良的不可思议——弱小之辈,他都不会伤害。 于是,西域与京城相安无事。 恩科每年设一次,朝臣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再无官员出声反对律法的更改。 蒋云初等着贺朝兵临城下,等得烦了,贺朝那边也没动静,忙着让西域及周边百姓过得更为富足。 蒋云初命人传话给贺朝,说你再装死,我就再换个傀儡。 贺朝不理他,想着只要你继续为将士百姓办人事儿,谋朝篡位我兴许都能忍。 ——那厮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变法二字,却真的变法了,而且很成功,几年时间而已,便颇见成效。这样的人,就算仇恨再深,于天下大局而言,也该给他安生。 哪成想,蒋云初索性撂挑子不干了:辞官赋闲。 辞官之前,他借燕王之口,褫夺梁王封号,贬为贱籍,将之尸骨自皇陵中移出,鞭尸、挫骨扬灰。其生母端妃、端妃母族中的男子亦没逃过噩运,活着的拉到菜市口处以极刑,死了的挫骨扬灰。 世人皆诧然:是怎样的仇恨,导致了这般极端的行径? 蒋云初将辞官的奏折亲自拿给燕王。 燕王把头摇得似拨浪鼓,说打死也不同意。 蒋云初径自取来朱笔批阅“准奏”二字,又命传旨太监告知百官,末了又说,要带上莫坤、索长友。 燕王噙着泪、摸着自己的脖子,点头应下,问我怎么办,这就抹脖子么? 蒋云初甩下一句看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