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边吃边喝,间或取过布菜的筷子,给贺颜夹菜。 在外面吃饱喝足的雪狼走进来,绕着三个人转了两圈儿,坐在蒋云初身边。 “小子,吃点儿?”蒋云初夹起一块腊肉,在雪狼面前晃了晃。 “少胡来。”贺颜斜他一眼,对雪狼摇头。 雪狼很给她长脸,对面前的腊肉无动于衷,鼻子不曾翕动,连味道都懒得闻的样子。 蒋云初见状,筷子转了个圈儿,腊肉就入了他的口,吃完对雪狼道:“你又不爱搭理我,往我跟前儿凑什么?” 雪狼不看他,大尾巴悠闲地甩一甩。 贺师虞觉着阿初和小家伙是真拧巴,可是,真有趣。 贺颜吃好之后,去了小书房,料定父亲和阿初有话说。 饭后,蒋云初请贺师虞去了外书房,遣了小厮,亲手沏了两杯茶。 雪狼跟着他走来走去,末了跳上一张太师椅,有些吃力地把自己庞大的身形安置好,眯着眼睛打瞌睡。 “有话跟我说。”贺师虞不是询问,很确定。 “是。”蒋云初颔首,“跟您交底。” “这应该是第三回 了。”贺师虞微笑,“不合你的做派。” 蒋云初嘴角上翘,“有些事,快赶上造反了,可不就得啰嗦些。” “早就推想到了,”贺师虞语气特别温和,“我这边,你什么顾虑都不需有。” “那就成。”蒋云初喝了一口茶,与岳父说起皇帝、内阁的现状。 贺师虞一面喝茶,一面凝神听着,之后说起太子那边的事,“殿下要我过两日去东宫喝茶。” “好事。”蒋云初笑眉笑眼的,“过几日,我请他到酒楼喝几杯,您一道去?” 贺师虞答得爽快,“成啊。” 说完正事,贺师虞便离开,回了衙门。 蒋云初在书房里间睡了一觉。连续熬几日不算什么,只是这一阵要思虑的事情太多,疲惫的是心神。 雪狼跟着他到了床前,望了他一会儿,便脚步轻快地出门去了。 蒋云初醒来时,将近傍晚。他出了会儿神,起身洗漱更衣,折返内宅。问过之后,得知她与雪狼去了后花园,寻了过去。 柳荫下,潺潺河水之中,雪狼正撒着欢儿地戏水。 贺颜在近前看着,笑靥如花。 蒋云初走过去,望着憨态可掬的雪狼,唇角徐徐上扬。 贺颜说道:“恨不得每日都到有水的地方玩儿。” 蒋云初揽住她,走到就近的长椅上落座。 霞光映照到水面,打下绮丽光影,光影随着白色的雪狼游来游去,变幻成不同的形态。 怎样都是悦目的。 蒋云初握住贺颜的手,噙着微笑,享受着此刻的静好。 . 这一日的杨素衣,到街上采买了很多东西,都是现在的住处必要的陈设、摆件儿。 搁以前,她不会管这些事,如今却是不同。仿佛重获新生,对什么事都有莫大的兴趣,愿意亲力亲为。下人们隐约揣摩出她的心情,且被感染到,欢天喜地地随着她忙忙碌碌。 杨素衣打定主意货比三家,买下的每样东西,不是最矜贵的,却是最划算也最实用的。这种过日子的头脑,她也是到现今才发现。 给杨家、母亲的加急信件,应该已经送到,接下来会怎样,她实在是猜不出。 十二楼的人曾递话给她,说不用担心杨家那边。这意味着,蒋云初会顺带着成全母亲的意愿。想通这一节,她不再担心,安下心来等待。 提前拟好的明细单子上的东西置办齐了,杨素衣上了马车,回往居处。 马车在一个僻静的巷子中停下来,跟车的婆子禀道:“大小姐,侍郎府的王小姐在前面。” 王舒婷,这名字在脑海闪过,杨素衣若有所思。她嫁人、被休折腾了一场,王舒婷的婚事却还没个着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见王舒婷,可是人单势孤,不定何时,便连官家女眷的身份都失去,还是不要开罪人的好。 她下了马车。 王舒婷已等在路旁。 杨素衣走过去,神色柔婉地与之见礼,“王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王舒婷点头一笑,打量着对方。 一身料子、样式都很寻常的衣服,生生地被杨素衣衬托出了几分贵气;被休了,眉宇间却无一丝愁闷,面颊白里透红,气色不知道多好。 “瞧你没什么不妥,我就放心了。”王舒婷道,“说实话,今日派人跟着你转了大半晌,可是住处里短缺的东西太多?” “已经置办齐全。”杨素衣无意与之多说,礼貌地笑着,“你来见我,是为何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