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贺师虞装糊涂。 太子玩味地笑了,“日子不短了,有不少事,我只有听着看着的份儿,但在居处想东想西的时间多的是。整治奸佞的一些案子,都有蒋侯的影子,寻思多了,便想通了一些事。” 贺师虞没接话,做了个请太子品茶的手势。 太子噙着笑品了一口茶,问起秦昊冒充景家后人的事——写折子用得到。 贺师虞早有准备,纯属是被无辜卷入的立场而生的说辞,此刻便拿出来应付太子,态度自然十分真诚。 太子再睿智,也万万想不到一切根本是贺家、何家、蒋云初与洛十三的推波助澜,聆听期间,神色变了几变,听完后庆幸道:“幸亏侯爷与我岳父言辞没有不妥之处,要不然……”要不然,他那个混帐爹定会抓住这个小辫子,往死里整治两家。 贺师虞听了,心头一宽。 讨论了一阵是非,太子道辞离开。贺师虞送他到马车前,注意到他并不是轻车简从,也就是说,与贺家走动的事,无意隐瞒外人。 至此,贺师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愈发松快。 . 夜半,蒋云初悄无声息地起身,给酣睡着的贺颜盖好被子,穿戴齐整,出门去天牢。这时间很适合刑讯。 路上,有锦衣卫说了太子明打明造访贺府的事,他笑了笑。 太子果然很精明,直接与贺家走动,与他没瓜葛也成有瓜葛了。景家的事有储君出面,更容易些。 到了天牢,蒋云初先提审端妃。 不过一个昼夜,端妃已被折磨得不轻,看起来苍老憔悴了不止十岁。 她如何也没想到,蒋云初会这么狠、这么毒:宫里惯用的一些残酷却不见明伤的刑罚,他全让手下给她用上了,听狱卒说,梁王情形也一样。 如此,蒋云初是笃定他们母子再无翻身之日了。 端妃被人架着到了刑讯室,脚一站地,便瘫软下去,几经挣扎,才坐起来,惊惧交加地望向蒋云初。 蒋云初淡声道:“方志的事你不认,罢了。说些别的。” “别的?”端妃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指什么?” “作孽。” “……”端妃缓缓地垂下头,想哭,眼底干涸一片。 朝夕之间,尊严被无情践踏,让她自云端跌入地狱,不认为还有希望,却又不能放弃希望。 这般处境,迟早会让她崩溃、发疯。 蒋云初点燃一炷香,香燃尽,她若还不说,便用刑。 打阿洛、岳父、何国公主意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需手软。 端妃闻到那支香的味道,看了一眼,愈发焦虑。 她该怎么办? 蒋云初刑讯的手段,与她听说的见过的任何人不同,可以说他完全不通此道,也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擅长此道。怎样的阶下囚到了他手里,都离不了沁入骨髓的痛苦、恐惧。 长夜漫漫。 长夜再无尽头。 . 一大早,何莲娇到听雪阁找陆休,“颜颜昨日来过,你怎么不让我见她呢?” 她后知后觉到了这地步,还有理了。陆休瞥她一眼,“还没睡醒吧?昨日你去了何处?” “和你侄子采买了些笔墨,出门时颜颜已经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