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晓得彼此之间,予以忍让纵容的,始终是他。 她希望,这一日起,忍让纵容是相互的。 她在缠绵悱恻的亲吻中一时头脑混沌,一时又分外清醒。 成婚了,她是他的新娘——这件事,她接受得很好。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偌大的千工床上,大红锦被之下,是亲密无间的新婚小夫妻。 “颜颜,看着我。”蒋云初柔声道。 贺颜便压下本能的不自在,睁开眼睛,对上他眼眸。 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不需有温情,便足以让人甘愿一世沦陷,更何况看着她时,总是柔情万千。 这一刻,添了几许疼惜、担心。 “看着我。” 他重复。语声有点儿沙哑了,但更好听。 “好。”贺颜环住他。看到了,他额头沁出了薄汗,在承受的是另一番煎熬。 他啄一下她的唇,予以安抚的一笑。 两两凝望间,她眉心蹙起,但轻声说没事、没事,且完全放松了自己。 他的目光在良久的心疼挣扎之后,渐渐转为贪恋、迷离; 她的目光在良久的隐忍之后,渐渐平静下来,没多久,便会时不时流露出惊讶或嗔怪的情绪。 再之后,呼吸都乱了,急了,本就是呼吸相闻的距离的唇,灼热的吻在一起之前,她喉间逸出一声清浅的吟哦,他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 每一天的情形,大抵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蒋府有情人终成眷属,宫中的端妃娘娘却心烦得想把宫殿掀了。 她没想到,梁王被禁足这么久了,皇帝还是没消气。年节前后,她费尽心思地讨好卖乖,但凡在皇帝面前服侍,定是尽十二分的心力,皇帝却根本不让她提起梁王,但凡提起,必定发火,申斥一通便让她回宫。 母凭子贵,后宫尤甚。梁王若始终走不出困局,她的前程也就断了。 搁以前,她能等,现在却等不了了:皇帝的身体大不如前,药膳、丸药不断,更加消瘦,随之而来的是脾气越来越坏,以前再怎样,他也不会冲她冷脸,眼下可好,就快用茶碗往她头上招呼了。 他一再的消瘦令人心惊,让她生出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他大限将至,储君又已立下,那还有她和梁王的活路么? 真的不能等了,她拿皇帝没法子,不代表别人不能。 只要按住一些人的死穴,他们便会重振声威,扶持梁王,就算是勉强皇帝的事情,也做得出。 昔年四大勋贵世家鼎盛时期的情形,有人没见过,见过的大多选择遗忘,可她没忘,记得尤为清楚。 只说景国公,在世时勉强皇帝同意政见的情形屡见不鲜。这固然是景家灭门的原由之一,但只要不傻的人都明白,景国公主张的,从来是为天下百姓将士谋取更多的益处,而皇帝与他计较的,却是皇权分流、天子威严不在之类的事。 除了景国公,何国公、长兴侯、临江侯也都是血性男子,有勇有谋,不为此,焉能位列名将。 年轻的时候,皇帝对她宠幸颇多,与她说起过四大勋贵是莫逆之交。 情理之中,沙场上的友情一旦结下,便是一辈子。 蒋家也罢了,蒋云初做派亦正亦邪,又太年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