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人何事出声。 他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却不知是何人为他而设。 沈清梧辞掉书院的差事,回到家中,面对亲人七嘴八舌地询问,沉默以对。她只是尽到做女儿的责任,回来陪亲人等候最终的结果。 没几日,舞弊案便结案,以太子、何国公、三法司为首,请皇帝从重处置沈肃,张阁老则主动请罪。 皇帝最终予以沈肃及其子嗣流放三千里的发落,抄没家产,女眷迁出府邸;予以张阁老罚俸三年的处置——首辅不听话,别人也不比他强,那就不如留着,起码熟悉他行事的路数。 沈家抄没家产那日,莫坤应蒋云初的托付,带着几十名手下去了沈府,关照官员、官兵不得为难女眷。 当日下午,沈清梧去了一座庵堂,有意遁入空门。 住持说她六根不净,不能为她剃度。 她在庵堂外长跪不起。 蒋云初闻讯后赶过去,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 沈清梧神色木然。 “翎山书院与护国寺、云居寺、白云观素有往来,如果劳烦三位住持发话,京城任何一处庵堂、道观都不会收你。”蒋云初道,“先跟我走。等你冷静下来,便是抹脖子,我也不拦着。” 沈清梧连沮丧的力气都没有,慢悠悠站起身来,语气虚弱:“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回书院,或者我给你找个宅子,先住一阵。”他说。 沈清梧费力地权衡着,好一会儿,“不回书院,要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 一个时辰之后,沈清梧被书院仆役送到蒋府别业。 翌日一早,沈夫人携一众妇孺离京,要去投奔张阁老指定的一位故交。这上下,沈家的人在京城何处都太扎眼,对谁都不好,索性让她们离开三二年再回来。 沈清梧强打起精神,去与亲人话别。 蒋云初恰好得空,陪她去了。 经了这一番风雨,沈夫人险些被打垮,神色特别憔悴,言行变得谨慎谦恭起来。见到蒋云初,携几个儿媳、孙儿孙女上前行礼问安。 蒋云初抬了抬手,“路上保重。”亲眼目睹这样的今非昔比,绝不是愉快的事。 沈夫人恭声道谢,转身看向沈清梧,未说话先落了泪,“你作何打算?昨日到底去了何处?若不是蒋侯爷派人传话,我真是要活活急死了。” 沈清梧面露愧色,强扯出一抹笑,“去寺里上香了,忘了时辰。” 沈夫人问道:“你真不跟我们走?”这些也是蒋府的人说的,之前女儿几乎成了哑巴,什么都不说。 沈清梧慢慢地道:“我都这么大了,在您跟前也是拖累。往后我再找个差事,能养活自己,安顿下来之后,给您写信。” 沈夫人虽然不放心,但也别无选择,“有事就去找你外祖父。” 沈清梧违心地点了点头。 送走亲人,她情绪平缓了几分,对蒋云初说:“我要好生盘算一番,要再叨扰几日。” “住多久都成。”蒋云初道,“想好之后,跟我说一声。” “好。” 沈清梧刚离开翎山书院,张阁老的孙女张汀兰来书院就读。 芙蓉院信任监院程静影有些不悦,和陆休商量:“让她明年再来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