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桥闻言心念数转,心知堂弟定是看出了什么不妥,便没动。 聂祥就急切地望着他,“侯爷呢?” 蒋云初牵了牵唇,端坐不动,“你说呢?” 聂祥哽了哽,便要下跪请他伸出援手。 蒋云初却比他动作更快,起身招呼蒋云桥,“聂东家正忙着,我们该走了。” 蒋云桥说好。 聂祥僵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兄弟两个大步流星地走出凉亭,去往前方。 蒋云桥是心善之人,微声问:“出不了人命吧?”聂祥都哭了,他也就拿不准了。到底是一条人命。 蒋云初却道:“死了倒好了。” 蒋云桥闻言一愣,继而没辙地笑了,给了堂弟一拳,“到底怎么回事?” 蒋云初语声微不可闻:“落水那个会水,你没看出来?” 蒋云桥很诚实地摇头,“没有。” “你信我。” “自然信你。” 将至月洞门,聂太太与辛氏迎面而来,言笑晏晏,看到他们,聂太太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二位这是——” 蒋云初不说话。 蒋云桥只好道:“有人落水了,我们在也是添乱。” 辛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据她所知,兄弟二人都是水性绝佳,府中的清凉阁,就是用来让他们游水消遣的。 “竟有这等事?”聂太太大吃一惊,携了辛氏的手,“这可怎么好?我们快去看看,可千万别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蒋云初道:“大嫂,时候不早,我送你和大哥回府。” 辛氏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府上有事,不便逗留。告辞。”语毕欠一欠身,站到蒋云桥身边,再随着兄弟二人一同离开。 聂太太望着这一幕,过了会儿,咬牙跺一跺脚,转身去了园子里。 湖畔那边,聂祥已将闲杂人等全部遣走,只留了女儿聂宛宛的奶娘、贴身丫鬟。 过了一阵子,明明已经沉入水中的聂宛宛出现在水面,匆匆张望一下,游到岸边,上了岸。 奶娘忙用事先备好的披风裹住她。 三月的天气暖和了,水还是很凉,聂宛宛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就算这样,还是眼含急切地问道:“人呢?” 聂祥黯然叹息,“走了。” 聂宛宛颓然跌坐在地。白忙了。 . 蒋云初上马车之前,微声交代常兴一句。 常兴称是,转身安排下去。 路上,蒋云桥回想一番,明白过来:当时他要是头脑一热去把人救下,应该就会惹麻烦上身。 辛氏问起,他也没隐瞒,照实说了。 辛氏若有所思:“我那边,好端端的,聂太太非要拉着我去后花园,此刻想想,也是有缘故的。要是你把人救下,有些话,女子更容易说出口。毕竟,那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幸亏阿初与我们同去。”蒋云桥很是庆幸。 辛氏望着车窗,好半晌,叹息一声:“自从阿初提及隐患,到如今,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又有人想算计你——只能是你,阿初是临时起意跟去的,真是累得慌。”长年累月的疲惫,在这契机下,几乎将她压垮。 蒋云桥看着她面容,精致的妆容也不能掩饰憔悴之色。他很是心疼,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累,这几年都随我操持里里外外的事,不得清闲。到眼下,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怎么说?”辛氏问道。 “你知道我拼命赚钱是为什么。等我问过阿初,情形要是允许,我们就把生意全放下,留下那些最稳妥的铺子就成。”他说着,生出几许憧憬,“到时候,我们朝夕相守,生儿育女,教导孩子成材。” 这憧憬太美,容不得辛氏不心动。 回到府中,蒋云桥唤蒋云初到外书房说话,开门见山:“这几年,我赚的银钱全交给你,够不够用?能用多久?” 蒋云初讶然,“我有。” “……”蒋云桥睁大眼睛,旋即压低声音,“你和阿洛弄的那个十二楼,真赚到钱了?” 蒋云初颔首,“让你看我的私账,你总不肯。没少赚,比你赚的多很多。” “不早说。”蒋云桥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我是总觉着阿洛性子不踏实,你又不能时时在他跟前,什么买卖都得让他做得亏本儿。倒是我小瞧了他。” “怎么忽然说起这些?”蒋云初问。 蒋云桥就将打算告知于他,说着,用手揉了揉面颊,“我初衷是让你无后顾之忧,说心里话,一直是硬着头皮做,有时候脑子真不够用——比如今日的事。” 蒋云初凝着堂兄,现出感激之色。 那年,他和阿洛筹建十二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