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衣咬了咬唇,行礼退了出去。 杨老夫人心里很是不悦,但想到孙儿孙女在书院就读,也就不动声色。 陆休吩咐沈清梧:“你说说经过。” 沈清梧称是,将早间的事说了,又将书院仆役的几份证词送到杨老夫人面前,“不论怎么说,杨素雪与王舒婷都难逃干系,二人居心委实歹毒了些。当然,书院也有责任,没能防止外男进芙蓉院,收了杨荣好处的仆役,都会逐出书院。” 杨老夫人暗骂杨素雪蠢,嘴里却是为她开脱:“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咬定我孙女居心歹毒了?她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陆休道:“有男子在住处,便不该让女公子入内。杨荣一大早就从城里赶到书院,也辛苦了。” 杨老夫人自知实在站不住理,问:“那么,先生的意思是——” “书院按规矩责罚之后,您将人领回去。”陆休语气不带任何情绪,“那般品行的学生,书院教不了。” 杨老夫人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又何必如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贺家、许家两个孩子参与其中,若有人执意说出对她们不利的话——” 陆休也笑了,笑容凉凉的,“除了杨家、王家,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执意说那两个孩子的不是。老夫人若以为女孩子被泼脏水是很容易的事,那您将杨素衣也一并领回去,她的名誉,书院大抵保不了。” 杨老夫人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先生误会了,我只是顾虑人多嘴杂而已。” “书院哪一个因此事诋毁贺颜、许书窈,当即撵出去。”陆休凝着杨老夫人,“余下的事,请杨家、王家费心,两个孩子要是在外面被传出什么闲话,那么,翎山书院少不得登门叨扰,询问是否与你们有关。” 自从儿子位居次辅,杨老夫人到何处不是被人捧着、敬着?陆休这强势的态度让她怒火中烧。偏生又发作不得,京城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书院,她总不能让杨素衣失去扬名的好所在。 她语气有些生硬地道:“全听先生安排就是了。” 陆休颔首,让沈清梧送她去花厅,与早已来过的王太太喝茶。 没多久,杨荣的父亲过来了,一番周旋之后,答应按照家规,在书院派去的人手监督之下给他三十板子。 接下来,书院召集全部学子到场地最为开阔的骑射场,公布了杨素雪、王舒婷、杨荣的过错及处置:各领十鞭子,就此从书院除名。 十鞭子或许不算什么,但当着全部同窗受罚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书院君子社有千余人,芙蓉院有二百多人。 知耻,才能知过,若到这地步还执迷不悟,那就真无药可救了。 至于杨荣,书院不能出面责罚,但宣布了他家中与书院达成关乎责罚的共识。 陆休负手立于高处,俯视着一众学子,衣袂随风飘飞,道骨仙风之姿。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道:“今日之事,引以为戒。如有下次,绝不是这般从轻的处置。”语声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很多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还叫从轻处置?您还想怎么着啊? 陆休神色冷峻,“日后凡有此类是非,书院会将人送到官府,犯错之人是书院之耻,其家族子弟闺秀,不得入翎山书院。“ 场内静默下来。 陆休转身,示意武睿挞罚杨素雪、王舒婷。 他将事情闹大了,故意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