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精怪,十万担也不多啊,你怎么就想到这里了?” 后柏回话:“是不多,可战车制用的梅花钉呢?那可是三万斤,工部这些年才存了多少斤梅花钉,这不,这些天我们下了条子,遍天下的铁市里正帮着调配呢……七叔,您就甭瞒我了……好歹疼下侄儿,给我家这些可怜巴巴的后辈儿,挤圈儿都挤不进去的后代一个前程吧!好歹咱俩家可是亲家,我妹子可是茂昌媳妇儿,您瞧,咱们可不远呢,有好事儿,您还不得先想我?” 顾昭不吭气,只是带着一丝丝欣赏的眼神打量后柏。 后柏收起笑脸,挺直脊梁随他看。 要说,这京里的世家,有着各式各样的子弟,老一辈儿的而今就若山上的定婴他们,已然是露了疲态,可下一辈儿呢?单从后柏这话来看,这小子倒真是个人才,知道钻营了,还能看出那里有机会。 难得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想上山陪圣驾,却在山下给子孙后代求个正经出身,想靠实打实的的战功进级。 此一点,便值得顾昭高看他几眼。 第一百八十四回 却说赵淳润与自己的老爱卿们在山上仙游,那一路竟有玩赏不尽的美景,几树杨柳轻抚,一路粉蝶翩翩起舞,翡责翠共水天一色,紫燕玉剪山涧一路十里美景。 赵淳润不是个作诗小能手,他都憋出不少,何况今儿到的人才真心不少,有许多年少的世家子弟今儿都露了脸,山上不断传来大赏的声音,还有喝彩的声音。 每当有了好联好句,赵淳润都命人写下来,迅速传到山下与顾昭共赏。 顾昭那里懂这个,只能装腔作势的不断说好。 后柏小哥好不容易得了烧香的路头,便在一边好生陪伴,顾家与他家是亲家,话题不少,他便问起了家里的亲戚,如此问来问去,便问到了顾茂丙,他这一问不要紧,却立时捅了顾昭心底的伤。 那之后,顾昭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再也没有说话。 赵淳润与老爱卿们在山上整整放了一天风,直到傍晚他才浑身喜意的回到山下。 就这样,定婴他们终于走下了政治舞台,算是完美收官。 这夜,顾昭辗转反复,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的过去,却梦到顾茂丙浑身是血的与他告别。 他大喊一声醒了来,醒来之后,他呆坐半响无话,他说,他梦到了顾茂丙,茂丙一身血的在哭。 赵淳润劝他,梦是反的,既是一身血,想必顾茂丙应该平安。 他们却不知道,顾茂丙此刻虽真是平安,却是一心的鲜血,日子着实难过…… 草原上…… 洒儿琴圆润低沉委婉的声音从帐子外传来,皓拉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闲的乐声了,欢快的踏歌,粗狂的调子一阵阵的传来,还有喝彩声,还有叫好声。 烤肉的香气,美酒的香气不断渗入帐篷,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欢笑,每一种气味对于此时的顾茂丙来说,都是一次来自灵魂的拷打。 叫好声里夹杂着一阵一阵的哭泣,那哭泣就如钢刀一般的割裂着顾茂丙的心。 那哭着的是大梁人,是顾茂丙的同胞姊妹,她们的兄弟丈夫死在草原人的手中,现在她们被掠夺了过来,成了奴隶。 有人从顾茂丙的帐子前走过,毫不遮掩的吐吐沫,咒骂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是呀,这里是白夷都部,西北疆人终于联合了,他们为了生存联合在了一起,先是烧了各地的佛寺,杀了上京来的僧侣,接着开始四处烧杀抢掠。 这些狼终于是从山上下来了,开始咬人了。 也许最初的时候,是为了一口饱饭,为了活下去,可是到了后来,就是为了掠夺而掠夺,东西来的那般轻易,这是放多久牧,辗转多少草场,辛苦多少年才能得到的东西就这样靠着杀伤抢掠而轻易获得。 当心底的恶魔被释放出来,西北疆牧民就再也回归不到原始状态了。 顾茂丙想起来小叔叔常写信来的话,那些是狼,是其他人,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懂,可是有一天总有一个契机将他们心底的恶魔释放出来,老天爷会教会他们新的生存方法,这是万事万物的规律,都是注定好了的,谁也改变不了的。 几声呵斥从帐子外传来,还有皮鞭挥舞的声音,妇人嚎啕声越发大了起来。 没多久,格儿端着一盘子烤肉,还有奶酒进了帐子,她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看到顾茂丙的脸之后,格儿低下头,态度有些尴尬,更有些其它说不出的心思被她带到了脸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