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多了,扎在一起,声音堪比一千只大马蜂嗡嗡,虽女人多了如鸭子嘎嘎,鸭子只嘎嘎,男人扎堆……除了嗡嗡嗡,这马蜂吗,它可蜇人啊! 顾茂昌那群人,读的书本不多,像他们这样的官宦子弟,胡闹点,混蛋点,在长辈们的眼里,其实并不招惹人恨,甚至他们是可爱的,打祖辈起吃苦卖命,受罪为了啥,就是想自己的晚辈能活的自由自在,像个纨绔一般吃穿不愁,那才是福分! 纨绔们在京里厮混久了,自然有纨绔的苦闷,就像这天南地北的读书人,他们扎的圈子纨绔们就不混的,其实吧也不是不想混,可是咋就那么没有共同语言呢?咋就那么说不来呢? 纨绔们对时事,对政局,对世界有着纨绔们的看法,他们是站在高山上俯视那些书生们的,毕竟他们了解更多的政治,了解书生们所畅想的世界有多么不实际,所以每当这群人高昂的在上京扎堆嗡嗡,纨绔们总是想批判一下,最好用极高尚又体面的方式批判一下,奈何……书念的少了,心有千言万语,纨绔不会总结啊! 苦也…… 话归前言,说,顾茂昌得了一本宝书,每天带着一票纨绔,乔装改扮,混入读书人的圈子,他们一般到了地方,最起先就只是安静的坐着,待做到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是书生们抬杠抬到高潮的时候……顾茂昌便会站起来,用最最潇洒的姿态…… 或扇扇子,或手里转动一枚大钱儿,或拿着茶盏拨动茶叶沫子,或双手抱胸靠在某个建筑物上,或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等等之类,难以描述,十分恶心,他却乐在其中,一天不玩上几回他是无法安枕的。 “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土地,多少人口,多少青壮,多少妇孺,识字的有多少,工匠有多少,商人有几多,税务有几种?老弱有几多?国家一年赋税从那里来到那里去?他可知素绢几文一尺,如何采桑?如何织就?他们可知一亩良田年多少出息,他们可知秋收冬藏,他们可知汝母鞋子多大,可知汝父好甜喜酸……” 最初,顾纨绔是拿着小抄念的,后来念的多了就会背了,背的熟了就有了表情,有了动作,常常他一表演完,那聚会地点,难免有下等的奴仆,商家,围观群众在附近,便是一阵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一片又一片,顾纨绔十分得意啊…… 当然,自然也有那不服气的上来问,既问我们,难道你知? 好,等的就是这一句…… 摆出或的姿态…… 或…… 或………… 或……………… “你猜……我知不知?”说完,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再后来,书生们也不聚会了,偶尔聚会都会四下张望,犹如地下党接头,生怕进来一位这样的人。 再后来,全程纨绔都学会这一招了……顾纨绔对这个游戏也玩腻了,可是只要他出现,周围十米之内绝对没有书生,堪称一代书生杀手,没有之一。 其实,在顾纨绔来看,这只是生活里的一点爽乐子,可是,这一番话在很多人眼里,耳朵里,难免产生一些特殊效应,对于朝堂上的那些位列三班的大人们来说,这些问题他们也一样回答不了,这段时间朝堂上奇妙的没有人再抬杠了,因为他们很是害怕,万一那日陛下抽了,问问他们,你猜,他们知道呢,还是知道呢?还是知道呢? 顾纨绔没了玩具,自然又去找自己的小七叔,可惜,小七叔自然有他要忙活的事情,最近,小七叔喜欢上了听野书。 不拘那一派的讲法,唱法,只要是全本的故事,他都爱听,每天里,新仔,细仔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收拾干净自己,上街到处溜达,寻访那些流浪的,在茶馆的,在酒肆的说书人,他们高价把这些说书人请回家,从早到晚,说野书给自己家爷解闷儿。 这一天一大早,顾纨绔就上了街,巡视了两圈,无事可做,无恶可做后,他去了古董店,给自己小叔叔寻了一个竹雕的笔筒好做巴结上门的理由。 半上午的时候,顾纨绔怀里抱着笔筒,溜溜达达的从主院往北边走,一不留神遇到煞星,他爹,顾岩,顾老爷,顾公爷。 顾纨绔看到自己爹,倒是没有自己大哥那么畏惧,m.BOWuchiNa.CoM